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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等人将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已然月上梢头。
甚至还带着伤,皆是面沉如水的模样。
将孩子安顿好了之后,
在面对众人询问之下,阿塔方才道出,他们追上的那群拐走孩子的恶徒不是旁人,正是那日以偷窃之名强行搜查了柱子家的盛家之人。
这些日子总见这些人在村子口出现,原以为是想要蹲守柱子两人,却不曾想竟生了歹心,直接将孩子给偷走了去。
好在阿塔带的人多,一番争斗之下及时将孩子抢了回来,可那管事的不仅毫无悔意,被扔下车时还狠狠威胁,要让村子里不得好过。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倒以为是一时愤愤口不择言,可那是盛家的人,
当日来搜查柱子家的时候,是带着官兵来的,哪怕是官兵里的领头对盛家的人都是唯唯诺诺的,将一应想要为柱子家鸣不平的村民们拦至一旁。
可盛家怎会如此,整个娑城谁人不知盛家善名?
所以有人猜测,莫不是那盛家的管事反水,自己瞒着上司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众说纷纭之下,柱子的妻子站了出来,将柱子临走时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道出,甚至拿出了自己藏在地缝处的包裹,皱巴巴的布面上是斑驳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尤其在听到阿禄早已死在了盛家之后,众人更是拳头捏紧了,势必要去给阿禄讨个公道。
柱子妻子将人拦下,哭着说不可能的,官府和盛家早已串联一气,盛家货船的一应文契都是过了官府的眼的,甚至凡是有盛家标记的船只、货车,连例行检查的过程都没有,直接通行。
阿塔沉默了许久,也跟着拦下义愤填膺的众人。
他经常到娑城卖鱼货,盛家的名号听的耳朵快起了茧子,官商勾结之事不是信口拈来,柱子和阿禄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宛如亲兄弟一般,如今遭遇了这般,并不是一时义气便能解决的。
阿塔说,盛家为了柱子能在村子门口守上一个月,那盛家之人的话未免不能当真,村子偏僻,人又少。
若是丧心病狂起来,难免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男人且可以放手一搏,可村子里的老弱妇人和孩童又该如何。
众人商量了许久,决定先把妇孺幼子先送走。
连夜将行李收拾好,放置渔船上,大牙娘和大牙上船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我被抱在大牙的怀里,
没有再遇之喜,只有无边的迷茫和胆怯。
却不曾想,船未驶出,村口便传来了一片喧嚷之声,
来人众多,皆刀剑相携,
为首者正是昨日被阿塔推下车的盛家人,
头上还包着白布条,眼底尽是阴沉。
临近村口的居民上前去拦,却不想被一刀毙命,
那群人踩着被鲜血染透的石子,步步逼近,
谁能想到,
盛家竟嚣张至此!
为首的盛家人见河面上整装待发的船只,阴恻恻道:
“早该猜到你们都知道了,徒留你们这么久的性命。现在想跑,没那么容易!”随即毕恭毕敬的对身后之人道:
“仙师您看,此处环山傍水,地势偏僻,鲜有生人来往,可能入眼?”
这时方才得见,身后被迎出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捋着一撮山羊胡整四下打量着,好半天才点点头:
“勉强能用吧。”
见得了应允,为首的盛家之人方才直起了腰身,对着手下道:
“都绑起来。”
阿塔等人见状,连忙将渔船推远,拿起身旁的船桨拦住意图上船拉扯孩子的盛家人,为渔船离开争取时间。
谁知那个白袍轻蔑一笑,随手一挥,凭空出现一只巨大的蚁虫,又不知做了什么,那蚁虫身下密密麻麻的爬出了许多蚂蚁,黑压压的向河面上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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