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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云闻言不由得笑道:“哦?那牛叔你说说,你今日这讨骂之举,有什么我们不懂的奥妙啊?”
那边汤怀却双眼微眯,略带问询之色的看向牛皋,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问牛皋,“你难道是那个意思?斌哥不是那样的人吧?”
而牛皋与汤怀兄弟多年,自然能看懂这位五弟眼中的问询之意,当下煞有其事的点点那大脑袋,汤怀见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就见这位满脸深思之色,继而微微摇头头,眼中满是质疑之色。
牛皋当下将眼一瞪,那意思就是说,“怎么,你不信?要不咱们兄弟打个赌?”
汤怀自然是能看懂牛皋这眼神的含义,但这一旁可还有个岳云在呢,这位别看在军中也有几年了,可一来军职尚低,二来毕竟是众将的晚辈,因此岳云和牛皋之间并不会太过亲近,此时自然也就看不懂牛皋眼神中的含义。
现在一看二人还要继续靠眼神交流下去,急得岳云一步闯入牛皋、汤怀两人之间,继而同时冲着两边一摆手道:“牛叔、汤叔,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这逗眼神了,有什么话咱们直说就好,如今父帅不在军中,要是你们互相之间再藏着掖着,那过些日子这军心不得散了啊!”
被岳云这么一说,牛皋原本那还瞪得如铜铃一般看向汤怀的双眼,此时眸中却忽然露出一抹尴尬之色,继而这位牛副帅尴尬的将头扭向一旁,尴尬的挠挠鬓角,同时冲着汤怀那边连连摆手。
汤怀见此也是摇头苦笑,继而上前轻轻一揽岳云,“贤侄、贤侄,莫急,倒不是叔叔们瞒着你,实在是你牛叔现在想的这事,实在不适合对你言讲啊!”
“不是,汤叔,小侄我没得罪您二位吧,这有什么话还要背着我啊,难道我斌叔当年和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仇?那牛叔也不该去找骂啊!”
一听岳云这话,吓得汤怀急忙摆手道:“哎哎哎,贤侄,我给你说,我给你说,你切莫再胡乱猜测下去了”,汤怀说完沉吟片刻,继而缓缓道:“自当年黄天荡一战后,金兀术败退北国,韩元帅坐镇淮河大营以来,我们这些老兄弟就随大哥的大军一起到那鄂州城驻守。”
“是啊,我知道此事啊,当时我还想南下助战呢,可是奶奶说我年纪太小,坚决不放我出门。”
一听岳云这话,汤怀也不由得摇头失笑,“云儿,当年黄天荡时,你怕不是还不到十岁吧?怎么?你就想上阵厮杀了啊!”
岳云见此笑着一仰头道:“那又如何,汤叔,有志不在年高,况且我十岁时用的大锤,恐怕汤叔您现在也舞不动吧?”
“是是是,舞不动舞不动,我们云儿最是悍勇了”,汤怀笑着招呼岳云坐在一旁的交椅上,继而缓缓说道:“云儿你现在也已是军中大将了,咱们还是接说当年的旧事吧!云儿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年牛头山一战杀的分外惨烈,黄天荡一战更是大获全胜,可你在军前杀出赫赫威名的斌叔,却还是以白身留在军中,仍然是报国义士的身份。”
听汤怀说起此事,岳云不由得面露疑惑之色,而汤怀则继续道:“唉,当年刚到鄂州的那段时间,我们兄弟那还真是分外亲近啊。”
岳云闻言当即笑道:“是是是,而且牛叔、张叔、汤叔你们三人还是春风得意,我一日间就有了三位婶娘!”
原本汤怀还是一副长辈模样,一副语重心长要和岳云促膝长谈的模样,猛然听岳云提起此事,汤怀不由得老脸一红,继而摆手道:“去去去,你这孩子,当年之事你怎么会知道,是哪个多嘴的给你说的?”
岳云立马抬手向帐外一指道:“斌叔啊,而且斌叔还说了,当年我那三位婶娘来营中寻你们时,三位叔父可是分外狼狈,似乎是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不是,斌哥他怎么什么都给你这孩子说啊。”
“那会我不是大锤刚刚练成,在斌叔面前自诩天下第四,认为除却斌叔、父亲还有高王爷外,绝对没人能是我大锤的对手,可当时斌叔就笑着说,‘小云儿,你可别得意忘形,有时候这大锤再厉害,早晚也会有那位让你拿不起锤的人出现’,然后斌叔就给我讲了你们的事啊!斌叔还说那段时间,是这辈子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光。”
汤怀听岳云这么一说,双眼中也显出一抹回忆之色,继而摇头失笑道:“是啊,在鄂州的那几天,那可真是我们兄弟最快乐的日子。”
一时间汤怀眼中也满是感慨之色,最后缓缓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只可惜好景不长,天不随人愿,我们三人大婚刚过,朝廷就派来那位邓肃大人,命他来鄂州城领一支人马北上议和。结果我们谁都没想到,大哥竟然点了斌哥的将,并且斌哥还起了一个什么狄斌的名号,又点了张立、张用、庞恕、严成方四位将军以及一千骑卒随行,一彪人马出鄂州城北上黄龙府,可谁曾想自那之后,我们兄弟便很久都再没听到斌哥的消息。”
而这时岳云也终于明白过来一丝,为何汤怀和牛皋对赵斌会是如此心态,毕竟几人之间虽有童年学艺之情,同闯武科场之谊,但是人与人之间总有个亲疏远近,而随着赵斌在西北这些年抗金、练兵、治境以来,和这一班老兄弟的联系自然是越来越少,因此这牛皋和汤怀心中是生出了三分疏远之意。
想到此,岳云当即就想开口为赵斌辩解两句,可是还没等岳云开口,方才躲去一旁的牛皋也从帐外迈步回到帐中,“是啊,自那之后,我就只见到过那议和回来的邓肃,还有随邓肃南下的冯先、高冴等一众北地义军,可就是这些人也只是匆匆一面,随后这支义军便躲去了鄱阳湖中,后来,我们再见到斌哥就已经是大宋的八贤王了,再后来,就只能是零星听到西北出了位贤王了,而那位在岳家庄与我们嬉笑怒骂的斌哥,似乎已经只存在在我们兄弟的回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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