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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时辰,他出房间,门外?罗青山将成摞的药给他,将什么时候用什么药说清楚,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到时间了一定要出来。
凌枝和李逾最后进去看温禾安。
温禾安这?会精神不错,她?看着凌枝的眼睛,牵牵她?的手,又替她?理了理辫尾,轻声问:“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凌枝慢慢抓紧她?的食指,抿抿唇:“冬天。冬天渊泽之地下雪,妖眼和溺海结冰,树上会挂许多雾凇,很好?看。”
温禾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含笑说:“若是有机会,我日后陪你一起看。”
凌枝歪歪头:“那你说,你一定会出来。”
温禾安摸摸她?的脸,好?笑地道?:“我答应你,一定努力,尽全力,成不成。”
罗青山端着一碗药进来。
陆屿然看向凌枝和李逾,示意?他们出去,李逾一直沉默,这?几天该说的话他都说了,两人相处方?式经年如此,强行扭转反而别扭,此刻喊了她?一声,目光深深地告诉她?:“在这?世上,我就只?剩一个亲人了。”
夜雨敲窗,万籁俱寂。
温禾安喝下了那碗浓稠苦涩的药汁,喝下去后的半个时辰没什么别的反应,只?觉得眼皮重,昏昏欲睡,陆屿然见她?实在困得不行,便只?在屋里点了支灯烛,扯下帐子,揽着她?合衣躺下。
后半夜,温禾安醒了,身体里的灵力在往一个从前不会流经的方?向逆行,钻进神识中,寻到了才吞了帝主之力,正艰难抵御妖血的血脉之力,那是一尾长?长?的翅羽,燎着朵朵火炎,这?两果真不可能和平相处,甫一相遇,就打得天翻地覆。
不到一会,她?汗湿了后背,双肩细细颤起来,陆屿然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睁眼坐起来。
“开始疼了?”
温禾安低低嗯一声,这?样折腾下去,反正是睡不着,她?跟打坐似的在床上曲起腿,说:“打起来了,血脉之力很蛮横,不肯让。”
她?分析现在身体里乱七八糟的情况,竭力说得轻松:“想让它们顺利融合,看上去好?难。”
陆屿然掌了掌她?的肩:“慢慢来,不着急。”
温禾安也知道?这?事不能着急,两个都称王称霸惯了的存在,短时间内接受不了入侵很正常,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接下来两天,她?没有擅作主张引
动灵力,但随着药效的催动,两股力量开始大?规模冲撞。
那是足以能让人失去理智的疼痛。
不止身体,神识中也在翻江倒海。
怕他们这?段时间难捱,屋里暗格中准备了好?些东西?,从有理有据的九州史,药经,医理到妙趣横生的话本,戏文,温禾安前头一两日还能静下心翻一翻这?些东西?,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变得焦躁,易怒,情绪起伏很大?,尤其是在夜里,经常将书?一摔,环膝坐着,很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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