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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顾城和严晴连带着白若迎严文思一并回了严家,在晚餐结束后的时间里聚在了严家的会客厅。
严克,夏央,严却,白若迎,严晴,顾城。
六个人,一个不缺。
会客厅的气氛沉重得如同压顶的乌云,丝丝缕缕的怒火在空气中燃烧,却无人主动退让半分。晚餐的温情与表面的和睦在这一刻如同薄冰般脆弱,顷刻碎裂。
碎裂的茶盏还在顾城脚边散落,瓷片上残留的水迹映着晕黄的灯光,像一片片刺眼的伤痕。顾城微微低头,神情复杂,双手紧握在膝上,指节泛白。
这样的事,本身就是瞒不过去的。
“你养的好儿子!”严克怒不可遏。
夏央在一旁也面色如霜,“你别告诉我,这样荒唐的事竟然是你默许的吗?”
“小晴在顾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看在言言的份上,我们没和你计较,现在是要怎样?”夏央还是很有豪门长嫂的风范的,提到这样的事,言语之间很有威严,“得寸进尺还是一劳永逸啊?”
“毁了言言,这样你们就圆满了是吗?”
“不用分严家还是顾家,最后都成了乔家的了?”
“大嫂。”顾城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阿言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这样毁他?”
“那是要怎样!”
“把言言和一个私生子养在一起,不管不问。”夏央脾气暴起来无人说话,“任由他自己自生自灭,这不是你做出来的事吗?!”
白若迎在一旁忍着泪,对这样的事说不出话来,“把言言送走,你的那个儿子,你自己处理。”
“处理?”严却此刻才终于开口,“这样有辱家风的东西,还要什么处理!”
“不如沉江去!落得干净!”
“二哥!”顾城一听便急了,“他……他毕竟……毕竟也是顾家的血脉啊。”
他在这件事情上理亏,所以永远都抬不起头,但此刻若是还视若无睹,恐怕乔木真的会被死亡。
这个阶层,能做的东西太多了。
只是很多都见不得光,所以被掩埋覆盖。
捂住穷人的眼睛,堵住他们的嘴巴,不能看,不能说,所以很多人才觉得外面一直,都是艳阳天。
“那阿言呢?”严克开口,“那个人是你顾家的血脉,我家阿言是捡来的?”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一样蠢吗?”他冷嗤一声,“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严家清白了一辈子,却托你的福,两次凌于他人唇舌之上。”
“你要置这些人的面子于何地?要让小晴再度沦为他人的笑柄吗?”严克目光压迫,“顾城。”
“我劝你适可而止!”
止?如何止呢?
沉默在此刻如同刀割般难捱,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
窗外的夜风徐徐吹拂,吹散了远方残留的霞光。天色已然转暗,严家的灯火透过窗子映在地上,却并不温暖。
顾城闭了闭眼,心中仿佛有千斤重担。
最后他是独自一人回到顾家老宅的。
严晴没有回来,她很累了。
其实很少有这样的时刻。
严晴似乎从来没有觉得疲惫过。
可所有的事情昨日重现,命运的轮盘旋转,又回到了起点,怎能不磨人呢?
大厅的灯光有些昏暗,远处风声穿窗而过,带来些许凉意。顾城刚进门,就看到两个少年站在门廊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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