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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灭口!
赵朴真睁大眼睛,嘴巴长大,发出了垂死地咔咔声,整个身子剧烈挣扎,却被那少年牢牢压制着,她挣扎着用双手去拍打那少年的手臂,却并不能撼动分毫。
惨白肃杀的月光下,两个孩子在生死缠斗,虽然占据着主动优势,少年人的身体也是在急剧地颤抖着,双目睁大,牢牢盯着手下那扭曲变形稚气未脱的脸,荏弱纤细得似乎随时要折断的脖子就在他的手指下挣扎。
赵朴真眼睛阵阵发黑,双手已经无力,却仍揪着对方的袖子,做着最后的努力。
“喵!”一只夜游的猫路过,仿佛也被这杀气震惊了,竖起毛倏然窜过,声音凄厉,静夜里分外惊心。
掐着赵朴真的脖子的手似乎被吓到,忽然松了一下,一线空气挤进了气管,赵朴真仿佛又恢复了一些气力,她睁开眼睛,昏花的视线中仍能看到那少年脸上竟然也都是泪水,仿佛立刻要失去生命的人是他一样。两人四目相对,那少年的眼睛从开始的狠戾,慢慢转成了茫然,手指竟然渐渐松了力气。
求生意志让她继续去掰开那双手臂,这次却掰开了,赵朴真飞快地挣脱了桎梏,不管不顾狠命一推,将那少年推翻在地,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道观,明明已是强弩之末,非凡地求生毅力却让她拼尽了全力一般的逃生。
死里逃生的赵朴真悄悄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床上顾姑姑还在酣眠,听到门声响嘟囔了一声:“起夜吗小真儿。”
赵朴真手还在发抖,解了半天都解不开身上那小内侍的青袍,只是匆匆应道:“是啊。”一开口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已经嘶哑,喉咙火烧一样疼得要死,冰冷的死神双手仿佛还掐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令人颤栗的触感。
好不容易解开了那袍子,塞到了柜子里,顾喜姑似乎清醒了些,问她:“是不是又肚子饿了?再忍忍,天就亮了。”
赵朴真眼一热,泪水又滚落下来,含糊应了一声:“嗯。”
宫里累,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每天只能吃两餐,长身子的她永远都吃不饱,每天晚上都被饥火烧得夜不能寐。有天她发现在宫里湖边的道观里,每天供着许多果子和糕点,夜里清静,上夜的小丫头往往不注意那禅房,偷偷拿一点吃不会有人发现。
谁知道只偷吃了几次,今夜就出了事。
她钻进了床上被窝里,身子都还在微微打着抖,过度的恐惧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帐顶,脑子里还在飞速地闪过今晚的所见。
那个少年是谁?听说崔娘娘是要出宫去道观清修,为先帝祈福了……那个少年要杀自己……是崔娘娘的亲生子——太子李知璧吗?
他是撞见了自己亲母和皇叔的奸情,所以要杀自己灭口吗?
他还会继续找到自己杀了自己吗?
自己今晚是扮成小内侍,无名无姓的,他找不到吧?
他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吧?但是顾姑姑说过,主子想要惩罚一个下人太容易了,随便说个名头,比如说丢失了东西,打破了东西,偷了东西,甚至只要说是冲撞了主子,都可以随便杀死内侍宫女。
他最后为什么放了自己?
他哭什么?
被惊吓到的赵朴真最后还是疲累交加,进入了乱梦中。而一个念头牢牢地嵌在了她的脑海里,绝对不要出现在任何皇子面前,一定要牢牢保住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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