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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
顾相经常挑灯夜读经典大家的名作,也经常一连几日不停歇地处理公务,甚至病着下不来床都还要让各大官员来丞相府汇报工作,一边咳血一边替陛下分忧。
但邹廊也不止一次见过顾相看书看到一半,把书撕得稀巴烂拿去喂狗,还看见过他半夜起来挖坑,把一群官员递上来的折子埋得干干净净。
更看过他为了逃避上朝,用朱砂给陛下写血书,请求休息五十年。
……最后自然是被驳回了。
顾子言的躁郁是常态,与其说他热爱丞相这个位置,不如说他是被赶鸭子上架。
但具体是谁在赶他,不清楚。
邹廊想起这种种,又看了看在床上任人摆布的丞相大人,突然注意到什么:似乎逸王殿下回京后,顾相就不怎么犯精神病了。
处理公务也变得任劳任怨起来,甚至对待下人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真是怪事。
邹廊在这里长吁短叹,那边,谢异书已经把顾子言绑好了,确保顾子言插翅难逃后,他道:“邹太医,可以拔了。”
邹廊回神,瞧见床上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丞相大人,在心底给逸王殿下来了个滑跪:“好的殿下,您把膝盖也摁一下,老臣要开始拔了。”
“好的。”谢异书扭着身子去摁膝盖,觉得姿势不太方便,于是干脆脱靴爬上床,张开腿跪坐在了顾子言膝盖上。
顾子言要晕死过去的脑子又刷地清醒了,这下是怎么也晕不了了。
感受着膝盖处柔软的触感,正要开口让殿下放过他时,“嗤”地一声,一阵剧痛袭来,顾子言浑身爆开一层冷汗,眼前猛地黑了一瞬,意识逐渐涣散。
再醒过来时,身上的血衣已经换下,左腿也被处理好了。
帘外,阿笋听见动静:“大人醒了?”
“殿下呢?”顾子言左腿使不上力,于是躺在床上撩开床帘,朝屋外看了一眼,纱窗外的蝉鸣声很近,天色已经一片灰蓝。
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翻身就要下床。
阿笋不知道他在急什么,扶住他:“殿下半个时辰前刚走,走之前给了小的这个,让等大人醒了再给你。”
就是一张随意迭起来的纸。
顾子言匆忙揭开,丑得四分五裂的字迹却让他的心定了下来
:好好养病,本王会负责到你活蹦乱跳的那天的。
像是觉得不够正式,还在后面加了个落款
——谢异书
顾子言捏着那纸条揉进手心,垂头瞧了眼自己的腿:“邹太医有说,这腿什么时候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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