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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之重心情轻松了些许,继续道:“还有没有?”
群官纷纷上奏:“臣有话说。”
“不急,挨个来。”
“顾相胞弟顾靖宇,打死了洛县首富张家嫡子张元才,那张家倾尽财力报官,只欲为儿讨个公道,结果冤情全被镇压,那张家主告到京城,刑部和大理寺对此采取的态度都是延后处理,那张元才的尸首至今还未入土,就等着讨个公道。”
“大理寺少卿花嚮纞,堂堂前科状元,被状告科举舞弊。别说儒家经义和四书文句,花嚮纞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臣想问,哪怕殿试未用笔墨,那在会试也该露出端倪,就是不知当时的主考官顾相是如何将花嚮纞定为会元的?”
大殿内,一时铺天盖地,竟全是一边倒的批、斗之声。
谢之重坐在帝王的高台上,冠冕后的五官冷硬无情,端的是皇家的庄严,问百官之首的宰辅:“顾相,可有话说?”
气氛剑拔弩张,顾子言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的一品朝服略显单薄。
四周还是百官嘈杂的控诉声,他周身冰冻三尺的森寒气质却在不经意瞟向不远处的柱子时,化成了一江春水,甚至染了点笑。
谢异书正没什么正形地靠在大殿的盘龙金柱上,打哈欠。
昨日谢之重说要给他和顾子言赐婚,他昨日想了一夜,还是觉得强抢良家妇男不太厚道,今日来听政,便是来当朝拒绝赐婚的。
却没料到被迫听了这么一场大戏。
这群人陈列顾子言的罪状应该已经陈列了快一个时辰了,谢异书站在距离天子最近的地方,朝四周瞅了瞅,围在他四周的人,目之所及,除了小老头就是老老头。
唯一的同龄人,也就是顾子言,还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谢异书找不到人说话,悄悄地想朝顾子言身边蹭,他还没挪过去,顾子言便万分抗拒地摇走了轮椅。
谢异书:……
逸王殿下强硬地怼了过去:“你放心,本王绝对不会为你说一句话。只是站一起,用不着避嫌。”
顾子言绷着脸,把脸偏向一边,小心翼翼地摇动轮椅,和谢异书维持了近半米的距离。
谢异书:……你以为我没发现?
到了澄清的环节,顾子言几乎什么也没说,许多指控都是吏部和大理寺的人在澄清,明显是顾子言的党羽。
两边人马争执得不可开交,龙椅上的天子突然起身:“停,顾相的事退朝再议,朕现在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谢异书眉心开始抽搐,谢之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启唇:“想必各位也注意到了,朕今日让逸王来前朝听政,为的便是此事。”
百官纵列开始响起细弱的议论之声,谢之重继续道:“逸王今年二十有四,尚无妻妾,朕思虑再三,决定将——”
谢之重说话的同时,谢异书在顾子言耳边飞快提醒了句什么,但距离有些远,顾子言根本没听清,正要抬头问他说的什么,但见谢异书十分果决地截断了谢之重的话,朗声道:“皇兄!臣弟今日入朝听政,不耻于顾相的种种行径,实在是不屑与这种人为伍,恨不能与此人割袍断义,还请皇兄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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