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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粮仓外响起马蹄声,哨塔上的士兵提著灯笼眯起眼睛:「谁!?」
下一刻,他看见风雪中,张拙一袭红衣官袍策马而来,身后还领著上百名府兵。
张拙在寨门前驻马而立,冷声道:「开门!」
寨门缓缓打开偏将一边提裤子一边往外跑著:「张大人,您怎么深夜前来?」
张拙扬了扬下巴:「唤所有将士起来,先前因民变耽搁了秋粮、税银起运,明日便要点齐运走。」
偏将一惊:「大人,怎么如此仓促?光是点齐秋粮便要三天时间。。而且咱们还没和漕帮打招呼,他们那边也未必有运粮的大船等在码头啊。」
张拙冷笑一声:「这洛城是你在做主还是我在做主?你按我说的准备就是了。傍晚申时之前,点齐多少便运走多少。」偏将犹疑不定。
张拙坐在马上俯瞰著他:「本官先前便在此斩了一个偏将,不怕再斩一个。」
那偏将慌张低下头来:「是,卑职明白。」
此时,张拙又说道:「对了,运粮路径要改一下。此次从广济街经过,再押送去码头,以免贼人熟悉咱们的路线提前安排劫道。」
偏将疑惑:「大人,如今咱洛城里到处都是阉党鹰犬,江湖上再厉害的劫匪,给他九个脑袋也不敢来劫官粮、官银啊!」
张拙微微眯眼:「我说,你做,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偏将一怔:「卑职明白!」
鸡鸣声响起,张拙抬头看向苍穹边际的一抹微微白光,卯时了。
后面的府兵里,藏在队伍中的张铮策马缓缓上前:「父亲,来得及吗?」
张拙想了想:「应该来得及。。此事甚大,我这算是押上张家文运了。」
张铮笑著说道:「没事,反正我和大哥也不适合做官。」张拙眼睛一瞪:「你也好意思说?」
张铮赶忙转移话题:「对了父亲,妹妹呢?」张拙看向黑夜:「她自有她要做的事。」
。
巳时,天光大亮,太平医馆的小院里已是厚厚的积雪。
安西街上的积雪被商户扫去,唯有医馆门前的积雪还没人清扫。
姚老头站在正堂的柜台后面给病人号脉、抓药,待到没有病患了,他便时不时探头看向后院,看看陈迹有没有起床。
乌云在他手边揣著爪子喵了一声:「师父,陈迹是不是生病了,他以前不会睡懒觉的。」
姚老头嗤笑一声:「生什么病,山君门径受了外伤都能快速愈合,怎么会随意生病?」
「哦。。那他怎么还不起床。」
姚老头站在柜台后面,将双手拢在袖子中。
他望向门前的积雪,随口回答道:「可能是没什么好期待的事情了吧。」
冬日里的火锅,傍晚的酒,都不是很重要了。
此时,学徒寝房里陈迹睁著眼睛看向房梁,他看著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上下晃动,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迹起身换上一身黑色的崭新冬衣,拿了院子中的竹扫把往外走去。
见到姚老头与乌云,笑著打了招呼:「早啊。」姚老头瞥他一眼:「你还知道起来?怎么,打算等我把雪扫干净?穿得人模狗样的,要去红衣巷?」
陈迹乐呵呵一笑:「师父别生气,我这就去扫雪。晚上是要去宴请同僚,所以穿得正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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