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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劝孤了。”西夜王环视着下方的众臣,脸色暗淡,却是语调强硬地说道,“孤是西夜的王,谁都能临阵脱逃,孤不能!”
他疲惫的脸庞上果决坚毅,一把拿过放在一旁的剑鞘,“铮”地一声拔出了其中的长剑,寒光闪闪的剑身在空气中微微振动着,嗡嗡作响。
“孤和官语白这十几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西夜王抬眼望向了殿堂外,可以看到遥远的宫门外,赤红的火光和缕缕硝烟滚滚升腾而起,将原本就阴云密布的天空映照得一片狰狞,散发着一种阴沉的气息,那是死亡和败退的味道。
站在下方的文臣武将齐齐地跪了下去,皆是俯首道:“臣愿追随王上!”
众臣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回荡在偌大的殿堂中,久久不散。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王宫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了,仿佛要穿透众人的鼓膜般。
城中残余的西夜军大多都聚集在了距离宫门三条街的西平门处,在城墙上苦苦支撑着。
西平门是内城门,是都城最后一道坚实的防线,决不能被攻破!
哪怕他们已经快要力竭,哪怕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守住了这一刻,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
城墙上、城墙下都是断肢残骸,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倒卧一地,一个个双目圆睁,形容狰狞,形成一片殷红的血肉之河,一目望去,死人比活人还要多。
沉重,森冷,就如同那传说中的黄泉之河,以人的血肉培育那鲜艳如血的彼岸花!
死亡的绝望笼罩在每个西夜士兵的心头,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杀!杀!杀!
城墙上,活的人越来越少,士气也越来越低靡……
“嗖!嗖!嗖!”
又是一大片密集的铁矢破空而至,黑色的箭雨刹那间就又射倒了城墙上的一排西夜士兵,余者那最后一点士气如同那脆弱的纸窗般瞬间被戳破了。
之后,就是溃不成军。
“轰!”
又一声撞城门声如平地一声旱雷起,震慑云霄,内城门后的西夜士兵再也顶不住了……
“吱哑”一声,内城门也被开启了!
仿佛那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被无情地浇熄了。
“杀啊!”
随着马蹄声响起,地面微微颤动,最前面的南疆骑兵率先呼啸着策马奔驰进入内城,呐喊着朝敌军席卷而去,带着万马奔腾之势。
马上的骑兵们借着马儿的冲势,毫不容情地挥起雪亮的长刀,刀起刀落,血光四射。
杀!再杀!还是杀!
骑兵之后,南疆军的步兵如犹如汹涌的洪水一般涌入,连绵数里,那些早已自乱了阵脚的西夜士兵溃不成军,四散而去。
内城已经彻底乱了,散了!
西夜军溃散的军心再也不可能重新凝聚起来,接下来战势完全是一面倒,南疆军前仆后继地往前冲着,如同暴风夜的海啸,一波比一波的浪头要高,那是足以崩裂山河、撕裂一切阻碍的庞大力量!
这股杀意凛然的浪头汹涌地朝西夜王宫冲了过去,宫门轰然倒塌!
这一声巨响重重地响彻了整个都城,在每个西夜人的耳边回荡不已……
宫门已破,代表都城彻底被攻陷了!
王宫中,血肉横飞,尸横遍野,苟延残喘的西夜禁卫军步步后退,惊骇地看着一众南疆军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两个俊美的青年一步步地走进王宫,再一步步地走向殿堂的方向。
两个青年一个身披月白镶毛斗篷,一个身披银色战甲,一文一武,皆是闲庭信步,仿佛他们并非置身一场覆国之战中,仿佛他们只是在踏青出游一般。
那周围的喧嚣与杀戮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二人之外!
原来,这就是官语白和镇南王世子萧奕!
不一会儿,那残存的数十名禁卫军就已经退无可退,他们已经来到了殿堂外,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的将军,他们的王!
而他们也唯有拼死一战而已!
为首的禁卫军骑尉张大嘴,嘶吼着想要一搏,可是他能做到的也就是上前一步而已,下一瞬,那如蜂群般的铁矢在机簧声中激射而出,眨眼间,殿外就又多了数十具扎满了铁矢的尸体,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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