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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八五年的一个夏天,知只的丈夫死了,她带着儿子,从农村孤身一人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下火车后,她牵着儿子晨晨站在人群中,看着前方的出站口,目光忐忑不安的巡视着前方每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
她整个人灰扑扑的,穿着一件洗旧了的灰色格子裙,陈旧的像是不属于这里的人类。
正当知只立定站在那,她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是个容貌相当出色,举止温雅的的男人,他问:“你是知只?”
知只的手心出了一层一层冷汗,她盯着面前的男人,回了句:“是……是的。”
他是丈夫的战友,他叫周津南,丈夫死后,知只便被丈夫托付在他的战友手上。
周津南在看到知只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看了一眼后,又看向她手上牵着的孩子,问:“这是晨晨?”
知只更为的紧张,语气开始结巴:“是……是的。”
他夸了句:“跟王铮很像,眼睛。”
知只也看了晨晨一眼,确实很像,晨晨的眼睛是最像王铮的,而眼睛也是王铮脸上最好看的一个部位。
周津南又说:“我先带你去见王铮。”
知只本来还无比紧张,听到他这句话,整个人愣住在那,好半晌,她声音如蚊子一般,低着头回了一个几乎不可闻的:“好……”
当知到烈士陵园那一刻,她整个人是静默在墓碑前的,她记得丈夫最后一次走的时候,还是在二月,那时天气极冷,她跟丈夫王铮早上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早餐。
王铮比她大,很宠她,那天早上知只懒她坐在桌边不想动,王铮就给她剥着鸡蛋,剥得光嫩嫩的,蛋白一瓣一瓣喂她嘴里,知只会笑,脸颊上两个小小的酒窝,都带着甜味。
就在四月,王铮走后的第二个月份,她便接到王铮战死的消息。
悲伤吗?
知只好像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她在站在他墓碑前那一刻,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周津南站在旁边看着,他的表情也相当的平静,在知只在墓碑前五六分钟没动时,给了她一样东西。
只知迟疑的伸手接过,是一个平安符,跟一张染血的黑白照。
照片里的女孩,害羞的鹅蛋脸儿,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甜甜的面对着镜头笑。
周津南说了句:“你们聊。”
他没有交代她丈夫王铮怎么死的,而知只也没有问,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了空间给只知。
那天还下着一点一点小雨,一切都雾蒙蒙的,显得无比的忧郁。
只知轻颤着手捏着那染血的照片,半晌,她像是梦呓一般,轻声呢喃了句:“我、我有点儿害怕。”她手都在细微颤动,她话停了会儿,又说:“可我会…好好听你话的,照顾好晨晨。”
知只被带到一处明亮宽敞的房子,她牵着晨晨,站在门口局促且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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