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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青看了他一眼,暗忖:果然,上天封神,逍遥便只空谈尔!
在这万里黄河逍遥甚易,然离开这万里黄河呢?
果然,当初没答应那甲子神上天做宠物,是完全正确的。
若那时便随其上天,如今还有这番造化么?还能拜骊山老母为师么?还能遇着这位传说中的师姐么?
想及此,二青又复轻叹起来:“逍遥,长生,所有修道者毕生所追求目标。然为此而将自己所有情感皆斩灭,可值得?”
河伯闻言,便不由轻笑道:“是否值得,只看个人内心。得失得失,有得必然会有失。若心有牵挂,又如何逍遥?天地不仁,以万为物为刍狗,是故天地逍遥。又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是故天无绝人之路,总有一线生机。遂,有情无情,谁言能准?”
二青被他说得有些晕,还没想个明白,又闻河伯道:“修道者言逍遥于世,当斩灭七情六欲,是谓太上忘情。然太上忘情,真是斩灭七情六欲,绝情绝性耶?老君言上善若水,教人行善,如此,可言其无情乎?是故,此情应非感情之情,乃情绪之情。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然真正可悲者,皆以心有牵挂,莫能逍遥为由,言此情乃七情六欲之情,遂斩灭七情六欲,做那绝情绝性之人。”
二青也觉得,这话颇有道理。
若真斩去七情六欲,那与草木何异?
人活于世,若没点追求,那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然而这追求,岂非欲?
修行者追求长生,追求逍遥,又岂非欲?
想来想去,二青便有些懵圈了。
河伯见他剑眉深锁,便微笑道:“你如今才刚凝丹化形,离真正成道,还有一段很远的路得走。这种问题,可慢慢思索,其中或对或错,孰是孰非,有无数时间供你求证,不必急于一时。”
顿了顿,他复道:“真正可悲者,便是那斩灭七情六欲,却依然不得逍遥者。七情灭,六欲绝,人无情无欲,与草木牲畜何异?幽幽数百载岁月,活之如同草木牲畜,何其可悲可叹复可怜!”
二青闻言,不由警醒。
想想也是,任何事情,不曾拿起,又何言放下?
不食那肉滋味,便轻言放弃,岂不可惜?
吃过了,再放弃,也可明白那肉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不好吃而放弃,那属正常。若很好吃而放弃,那岂不相当于锤炼己身意志,让己身不为外物所惑?
就像老母可能已经算出他来找他师姐,会被他师姐所迷,然老母也并未让他莫来此处,反而言利在西南,让他直接来此找他师姐一样。
想来,老母也觉得,唯有真正拿起,再放下,才可得证真正逍遥。
想通此节,二青的心情便顺畅了不少。心境亦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畏首畏尾,而是变得更为随心所欲,潇洒不羁。
然他并未意识到,想通此节,他的心境,已经飞跃了一个层次。
见二青抬起头来,眼神清明,颇有意气风发之感,河伯心中颇为惊异,暗叹:果然不愧为古仙弟子,其悟性,果非一般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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