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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入至芝草园厅堂,却就从正房里头出来一小厮阻拦了她去路。
“姑娘,老爷有吩咐,请您等一会儿再进去看望他。”那小厮躬身揖礼,语气虽恭敬,却带着份坚持,“请您止步。”
“为什么?”南虞眸眼里全是焦虑,急声道:“是不是怕我看到他吐血,会被吓着?没事的,你让我进去,我不放心。”
上辈子的这个时间,她阿爹早已辞世半年有余了,她当时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铸成一辈子的遗憾,余生每次一想起,心头都会难受。
方才南越在梨木林那里,只怕……她阿爹已见到了。
她说着话,眼里已是含了泪。
她原想,她重活回来了,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能留住自个儿阿爹……。
“莫哭。”紧随其后而来的萧珩将她揽入怀里,轻拍她肩头,低声安抚,“你先冷静一下,这个样子让阿爹见着也不好,我先去看看,你一会再来,可好?”
“嗯。”想到萧珩医术好,她勉强让自己镇定,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抬手推他,“你快去看。”
萧珩进了正屋后,南虞绞着手在厅里来回缓缓度着步,以此来驱赶疏散心里的不安。
直到将近大半个时辰过去,才有得小厮前来传话让进屋。
“老爷可还好?”她匆匆前行得几步又顿住身形,迟疑着不敢动,唯怕是不好了。
小厮有些支唔,“还,还好,老爷请姑娘进去有话要说。”
南虞微颔首,压下心头惶然抬步前去。
甫一进到房内,浓烈的血腥之气便扑鼻而来。
她心脏骤紧,手交握绞成麻花团匆匆越过跟前那扇八宝珠帘。
正好一小厮端着擦拭帕子的血水铜盆从她身边经过,她只觉自己如走在棉花里,头重脚轻的绵软。
“……囡囡。”
南老爷身后垫着靠枕半倚,现今不仅是头发全白,即连眉毛也染上得霜色,他眼睑微微青肿,脸色倦怠,目光却尚为清明,见女儿前来,精神略为振作起来朝她抬手。
“来,来阿爹这里。”
萧珩去扶南虞,低声嘱咐,“切勿惹阿爹神伤,万事都要应下他。”
方才他进来之时,老爷子已近乎是失血过多昏厥的状态,若再迟一步不施救,许就这么一口气闷断了去。
他以针炙刺激百穴,再以内力好一番通心脉,这才将人堪堪给拖回来,可即使如此,他精神已彻底坍塌,只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南虞知道严重性,她默然点头应下,来至床榻前的矮杌子那里轻身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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