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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扬州节度使(四)
温辰愿意给庞节度使面子,一来是因为温颜面子,二来也是他是一方要员,温辰没想和庞节度使翻脸,他嘴上对温颜说他是来平郡游玩。其实怎么可能是真游玩?
若不是平郡有大事,他也不可能走这一趟,只是来之前觉得把小姑娘留在京城不太平,所以才带上她。温辰在平郡办事,还需要庞节度使相助。
对庞节度使的下马威也不是对他有意见,而是温辰想做便做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除了皇帝也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庞节度使听下人说大都督接了帖子,不由绷紧了脸,大都督是什么身份,他亲下江南,难道是江南这边有什么事被京城发现了?庞节度使在江南一带耀武扬威惯了,一点都不希望被京城抓住把柄。
郑夫人看着丈夫这样只想叹气,各地节度使都是一方霸主,只可惜这霸主权势也有高有低,不过即便显赫如魏彦,不还是要忍耐着尚主,任凭公主毁了自己的血脉?
这么想来夫君这样也不错,胆小但至少稳妥,她年纪大了,求的不就是一个稳妥吗?郑夫人想了一会,让仆妇打开妆匣,找明天要送给温颜的首饰。
仆妇见郑夫人翻得都是最珍贵的妆匣,忍不住道:“夫人,您怎么送温娘子这么贵重的首饰?”
温颜性子和善、容貌出众,仆妇们也很喜欢她,可再喜欢也不至于让夫人送这么珍贵的首饰吧?夫人就是儿媳、孙媳入门,都没有送这么珍贵的首饰。
郑夫人说:“她能让大都督来江南时候将她带在身边,就值这点首饰。”温家或许是出什么事,才会让刚离开江南的温颜回平郡。
可她能搭上温辰的船,就说明她在温辰心里地位不一样。即便是温辰堂妹又如何?温辰亲妹都不少,也不见他会对那些妹妹另眼相看。
郑夫人所有所思,温家恐怕是想将这娇女送到宫里,不然温辰不会如此善待这堂妹的。他带堂妹来江南是为了给她置办嫁妆?难道她已经定给八皇子了?
庞节度使听着夫人的猜测,随口道:“八皇子是温妃生的,他才华平庸,并不受陛下喜爱,温家舍得把这么一个小美人送给八皇子?”
庞节度使也见温颜,对她出色的容貌记忆犹新,还曾惋惜过这位不是自己女儿,他要是有这样的女儿,什么样的高枝攀不上?
“六皇子是肯定要娶我们郑家的姑娘为正妃的,难道温家还会让女儿当妾不成?”郑夫人反驳,她和郑皇后也是同宗,论关系比郑夫人还近一些。
只是郑皇后那一支权势赫赫,她这一房日子过得只是普通,家里也就一个名声好听,不然她堂堂郑氏女也不会嫁给一名寒门武夫了。
“当妾又如何?那是皇子的妾。”庞节度使摸着下巴说,“皇家的妾跟普通人家的妾又不一样。”
郑夫人摇头:“不会。”如果六皇子现在是太子,那温家说不定还会送嫡女入东宫为妾,可六皇子现在不是,温家有温辰在,何必急着站队?
还是将女儿许给八皇子最稳妥,不管日后太子和六皇子谁胜谁负,至少八皇子一个亲王之位是少不了的,温家也能多个亲王妃当自家依靠。
这番话郑夫人不好明说,但庞节度使听懂了妻子的暗示,他沉吟了一会说:“等她来了你去探探她口风,要是真许给八皇子了,我们也给她添一份嫁妆。”
多结交一个亲王妃,也利于自己去京城时候打通关系。八皇子再名声不显,也是陛下的亲儿子,哪个官员不要给他面子?庞节度使再次庆幸自己娶了一个好老婆,未雨绸缪地替自己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郑夫人看着老头子搓着手,想要留下来的架势,心中极是不耐烦,她一把年纪了,晚上睡觉也浅,不喜欢身边多个人。尤其是这老头子一睡觉鼾声如雷,她更是嫌弃。
郑夫人笑着说:“我这几天身体不大好,就不伺候老爷了。”她目光一扫,从自己身边侍从中选了一个鲜嫩可人地小丫鬟出来,让她伺候老爷安寝。
庞节度使和郑夫人夫妻多年,如何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老妻是嫌弃自己晚上打鼾,他委屈地抚摸着自己肥厚的肚子,打鼾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温颜在驿站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跟颜女官一起打拳,这时温辰已经起来了,都跟身边侍从练过一场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小姑娘打拳,他也没离开,而是饶有兴致地靠在一旁看着。
温颜的拳法在他看来是花拳绣腿,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满身破绽,但以一个深闺女子来说,她这拳法是下了大功夫的,温辰好奇地问:“阿颜,你这拳法是跟三叔学的?”
温颜说:“是啊。”
温辰问:“多大开始学的?”
温颜有些记不清了,她想了想道:“好像是三四岁吧?”她是穿越者,从小就表现很早慧,三四岁就跟着父亲学了不少东西了。
她除了拳法,还跟着家中舞姬学了跳舞,不为别的,就为了有光明正大锻炼身体的机会,毕竟拳法只能早上打。
温辰莞尔道:“阿颜真聪明。”温颜瞥了温辰一眼不吭声,温辰疑惑地问:“怎么了?”他是哪句话让她生气了?
温颜慢吞吞地说:“要不是知道堂兄的脾气,我都以为您在讥讽我。”她只是有前世记忆,所以才能这么早学东西,但堂哥是天生的天才,学的东西比自己更多,他这么夸奖自己,不是嘲讽是什么?
温辰难得怔了怔才苦笑道:“你这丫头真难伺候,夸你都没好话给我。”
温颜说:“夸人也要有诚意啊,堂兄你分明没有诚意。”
温辰满心无奈,抬手揉揉她的头:“好,我以后找个你最出挑的地方夸你。”
温颜听了暗暗撇嘴,她最出挑的地方不就是脸吗?从小就听惯别人说自己漂亮了,她一点都不想听了。
温辰气笑不得,抬手弹了弹她额头,“真难伺候。”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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