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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闹到三更天方歇,夜里周斯年要歇息之前,姜嬷嬷特意过来嘱咐了句请他多怜惜夏姑娘。
周斯年洗手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她。
姜嬷嬷素来与他亲厚,说话也轻易:“爷,姑娘家的初次不能过。”
她压低了嗓音,只周斯年能听到:“昨儿夜里就闹得凶了些,若不是夏姑娘身子骨强,怕是要伤到的。爷身边好容易来了个顺眼的,你多怜惜着。”
姜嬷嬷瞥了眼外间,也真是豁出去脸倚老卖老。
可不得逾越么!
她看着世子爷从丁点儿大长到如今,都二十二了。别说子嗣,身边连一个贴心人都没有。旁的世家公子,不说孩子能满地跑,家中子嗣也能开口说话了。她们世子爷倒好,那么一个菩萨摆在家里……
“老奴瞧着夏姑娘是个好的。生得好,身子骨也强,性子还不娇气,”姜嬷嬷昨夜亲自给夏暁擦洗,那一身触目惊心的青紫看得真真儿的,“姑娘家的初次都难熬着呢,没听夏姑娘叫唤,她就这么受下了。”
周斯年愣了愣,恍然大悟。
想起了三年前洞房花烛夜之时,龙凤床上,他才刚进了个一点点,就被萧媛冷着脸一把推了下床。他埋在心底已久的狼狈不堪,终于有了点豁然。
皱着眉头,他问道:“初次真的有那么疼?”
姜嬷嬷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想着夸大些好叫他多顾念屋里这个别老惦记着那尊菩萨,镇重地点了头:“可不是!”
“夏姑娘身上青青紫紫的,许是要擦一天药膏子才能完好。”
周斯年闻言没说话,若有所思。
姜嬷嬷见他点头应了,也不多画蛇添足描补什么,喜滋滋地就走了。
想起了萧媛,周斯年也失了性致。
他冷着脸沐浴好,穿着亵衣便上了床榻。眉心微蹙着,连姜嬷嬷自作主张将夏暁的东西都安置在主屋也没注意。夏暁躺在床里头,他扯了点被子盖上,背对着夏暁朝外躺着便睡了。
夏暁一贯是个心大的,可容百川那样大。
肚子里吃食消了好睡得很,头一沾床就睡着了。
慢慢的,院落里恢复了安静。
周斯年辗转反侧了半宿,睡不着。
手摸到了夏暁的身上,感受到手下那温热的细腻肌肤,刚有些意动,想起姜嬷嬷的嘱咐又拿了下来。
一整夜,他满脑子里都是萧媛那张冷漠的脸。
毫无疑问,长公主萧媛是美丽的。艳丽精巧的五官,处处张扬而浓墨重彩,周身一股子烈火一般的美,是与冷静自持的周斯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然而这样热烈的灿烂,从兄长过世之后就结了冰。反复嚼着她这三年拒人千里之外的言行,周斯年心底因姜嬷嬷几句话才冒起来的一点点火星子,在窗外麻麻亮的天色中又熄了下去。
夏暁是被热醒的。
迷迷瞪瞪的,仿佛被火炉子包围的窒息感刺激得她睁开了眼。
哦,是那位爷。
夏暁被困着有些憋屈,眯着眼打量了下窗外得天色,心里更郁闷了。真是的,她还没睡醒呢!伸手推了推身上压着的人,想叫他下来。只是刚一动就被人给箍住了双手,抬起来压到了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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