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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姑姑把我父亲埋在了一个极隐蔽的地方,然后就准备亲上雾茫山,找我的外公罗原,让他出来为我母亲报仇雪恨。”
罗原??
云画雨面容苍白,陡然间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了谢桦的那段故事,她声音沙哑地说:“可是,你外公罗原当时已被秦啸沙气得走火入魔,半身不遂,快要——”
“是的!”卓少祺神色极黯淡,“竹姑姑赶到雾茫山之时,我外公的灵堂刚刚建好。秦啸沙凭着大弟子的身份,手持七星剑,已正式接位,做了天玄派的掌门,雾茫山的主人。”
一切已成定局。
复仇已成泡影。
于是,那个七岁的稚嫩而倔强的孩子,把仇恨的种子,埋进了幼小的心底,然后,用心头的热血,来一点一滴地浇灌。
岁月如东海的水,一去不复返。
他渐渐地长大,慢慢积蓄着力量,复仇的种子,如一株小苗,吸收了日月的沧桑轮回,终于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七岁的孩子,在十八年后,终于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而且爱憎分明的男人。复仇的利剑,在无数个不眠的夜里,擦得如雪般锃亮。
苍天无眼,冤恨滔天,而他,骨子里流淌着宋北和罗莺最后的血脉,他要把那些无耻的暴徒,一个一个的,斩于剑下。
如今,他已如愿以偿了。
该死的人,全都死了。该报的仇,全都报了。
罪孽深重的秦啸沙,已在火中化为灰烬,父母泉下有知,应该瞑目了。
可为何,他的心里,却仍然一点也不快乐?
是突然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还是……相思太煎熬?
空荡荡的心里,一点依托都没有。
夜色深沉,烛影摇动,鲜红的烛泪,在青铜台上蜿蜒流下。
好像就那么突然的,卓少祺低头轻轻咳了两声,眼眶里已微微泛起了泪光。
云画雨愣了一下,在刚才这番漫长的讲述中,卓少祺一直是平静自持的,怎么突然之间,又伤感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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