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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有人给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丸,好苦,可是我却醒不过来,只能感知很多人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时而有一双紫眼睛焦急地看着我。
我喃喃唤道:“锦绣,锦绣……”
一溜高大的槿枝篱笆,碧叶油油地迎着阳光,这还是胡人娘在的时候亲自扦插的,如今已有一人多高了。枝蔓上的槿花开得正艳,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篱笆下,任由花瓣静静地飘落在她的身上,她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下,似在仔细地研究什么,我悄悄走过去抱住她软软的身子,笑着问道:“咦,锦绣在看什么呐?”
小小的女孩慢慢转过头来,她柔软的头发摩挲着我的下巴,痒痒的,她眯着紫眼睛,对我柔柔笑道:“蛇蛇方才在跟锦绣说,锦绣将来会成为天下之主呢。木槿,你说说什么是天下之主呀。”
她那可爱的声音说到后来却忽然变了调,仿佛是一个可怕的恶魔在对我咆哮,然后她的头忽地变成了金不离的蛇头,我这才发现我原来正抱着一条巨大滑腻的金蟒蛇,猛然张着血盆大口向我咬来。
我骇然放手,向后一仰,整个人往下掉。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再睁眼时,却见晴空万里下,浮云朵朵,我又回到了樱花林中,我来来去去地寻非珏,却始终不见人影,心中好生难过,却听到有人柔声唤道:“木槿。”
却见白衣少年坐在樱花雨中,对我柔柔笑着。
我满腔心酸地奔过去,紧紧搂着他,“非白,我好想你。”
漫天的樱花不知何时变成了殷红的梅花,宛如满腔浓浓的相思意,放开他时,却见那梅花落在他胸襟处,变成了红色的鲜血,渗进洁白的衣裳,甚是红白分明,他的脸色苍白,依然对我笑着,“木槿,你在哪里,让我好找啊。”
我心中一骇间,一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却听到有人说着汉话:“公子,这位姑娘的胸腹以前受过重创,故而她的体质不是一般的差。除非是华佗再世,恐怕所有的医者都会同老朽下一样的诊断,就算她这次醒过来,这样的吐血迷症还会继续,很难调养,可能最多活到三十岁吧。”
“你这庸医,如果治不好她,我让你现在就掉脑袋。”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好像是段月容的。
我醒了过来,微微动了一下手,段月容冲了过来,尽量柔声道:“你、你怎么样……”
又有人给我嘴里塞了几粒苦不拉几的药丸子,我才完全醒了过来。
我调养了几日,段月容常常抱着夕颜过来,坐在我身边,陪我说话,可是我却一言不发,只是木然地看着前方。
我没有再见到初画,没想到这一日,蒙诏却过来看我。
他凝着脸又向我跪下赔着不是。我只是无力地摇摇头,让他起来。
我问蒙诏初画没什么事吧,蒙诏这才松了脸色,有些难受地慢慢告诉我,初画身体愈来愈差了,现在根本下不了床了。
我惊问怎么回事,他慢慢地告诉我,他和初画在瘴毒之地吃不好睡不好,她本身的体质也很弱,他们俩谁也没有想到在那种地方会怀上孩子,初画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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