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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这个叫王重的是位隐士?”
老三虞山卿有些好奇的问道。
宋运辉看着手中的信,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做出回应。
虞山卿见状也没再打破砂锅问到底,旁边的老大跟老二也都是聪明人,看出了宋运辉神色的异常,也没再追问。
看着信纸上熟悉的字迹,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宋运辉的思绪也随之飘远,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幅幅画面也随之浮现。
每一幅画面中,都有一个如山般高大魁梧的身影在里头。
或是在田间地头,或是在山林深处,或是在书桌旁,或是在猪圈边上的石板上,亦或者是在小河边的石滩上。
从小宋运辉就展现出了远超同龄人聪明才智,若非受年代所限,神童之名只怕早已传遍十里八乡。
从小到大,宋运辉也从未见过似王重那般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之人。
尤其王重对自家不但多有照顾,对宋运辉更是亦师亦友一样的存在,自打初中毕业之后,宋运辉上不了高中,所有的学识都是自己用姐姐淘汰下来的课本自学的。
除了姐姐宋运萍淘汰下来的课本,再就是王重那里连很多姐姐宋运萍处都没有的书。
王重!
宋运辉的脑中不住的冒出这个名字,冒出那如山般高大的身影,那儒雅柔和的声音,那叫人看了就觉得如沐春风般的浅笑。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山背大队。
临近年关,天气虽然越来越冷,乡亲们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厚,有些家里条件差的,若非必要,大人小孩要么就窝在床上,挤在一个被窝里取暖,要么就烧上一炉子旺旺的柴火,一家子围在火堆旁取暖。
外头寒风呼啸,凛冽的北风拂面而来,吹在脸上就跟刀刮一样,如非必要,乡亲们基本上都窝在家里。
或是几个玩得好,聊得来的,凑在一处,围在火堆边上,烤着红薯,烧着洋芋,或是秋天存下的板栗,聊着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话。
现在是农闲时节,地里也没什么活儿,为了省点力气,免得饿,乡亲们都是能不动就不动。
这天,好不容易又出了太阳,宋运萍一大清早就赶到王重家,帮着王重把攒的药材又拿出来晒了晒,免得受潮。
等忙活完,王重把宋运萍叫进屋里。
堂屋的大门敞开着,王重让宋运萍坐在八仙桌边上,自己则进了屋。
不一会儿,王重就拿着一沓钱票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是你这个月工钱跟多年的奖金,自己收好了。”王重将钱票递给宋运萍。
钱不多,几张一块的纸币,外加一沓五毛、两毛、一毛的纸币,关键钱上头还有几张票据,宋运萍看得分明,那是油票。
这年月油可是金贵东西,南北方因地域、气候等多重原因,种植的油料作物不同,主要食用的植物油也不相同。
南方的油料作物多为油菜,北方则是花生和大豆。
但不管是油菜还是花生跟大豆,都是经济作物,在这年月,是不允许老百姓私自种植的。
但集体的产量又不高,在上交完给国家额度之后,剩下才能被榨成油,分配到每家每户手中。
因着生产积极性的低下,是以每家每户每年根本分不到多少油,平日里家里头炒菜,能用布在油壶里滚一圈,再到锅里抹上一圈已经算是奢侈了。
平时很多时候都是吃的都是稀的菜粥,最多再加个咸菜,能滴上几滴香油,也算奢侈了。
宋运萍看着手中的钱票,脸上露出难色:“王重哥,这也太多了!”
说着就准备把多出来的钱票还给王重。
宋运萍本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尤其是因着家里成分问题,从小到大,都是大队同龄人眼中的另类,被区别对待,虽不至于让她变得脆弱,但也让她变得更加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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