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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下车站定以后,略略抬头,那神情形容端的是清贵寥淡,那双眉眼不染风月,却最是人间风月。
仿若他不是远道陌上缓缓归,而是一脚踏入凡尘来。
他身上携着的一股气息,似十里和煦春风,又似无尽秋月华霜。
行渊看见陆杳,问:“一切可好?”
陆杳应道:“徒儿一切都好。”
行渊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一如从前。
也是师徒许久未见的见面礼。
陆杳便也笑。
他再一抬眼,看见两步开外的姬无瑕,此时姬无瑕哪还有平时的半分张牙舞爪,她规矩得像只小鸡,还呆呆的。
行渊对此也习以为常。
姬无瑕回过神来,紧张兮兮地跟着陆杳唤他一声“三师父”。
行渊点了点头。
随后他的童子就自车里抱出他的琴来,还有一个装行李的箱笼。
陆杳本是要上前搬的,姬无瑕见状就撸了袖子上前,道:“杳儿你放着我来!”
然后她轻巧地就把箱笼拎起来,十分具有表现欲地大步往前走。
陆杳也不跟她抢,这家伙素来就是这样,生平只对她三师父这般殷勤。
小童们欢快地从对面跑来,叫道:“三公子回来啦!”
薛圣见大家都把田埂堵满了,索性就站在那头等着,道:“这一走就是半年多去了,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蓬莱落地生根了。”
行渊道:“是耽搁了些时日。”
姬无瑕帮忙把行李箱笼扛去了行渊院子里,那厢薛圣和行渊进屋谈话了,小童们热热络络地烧水煮茶。
行渊的童子在这药谷里算是年纪最大的,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
童子叫阿绥。
姬无瑕放下箱笼,就对阿绥道:“你家公子的屋子是我打扫的,干净吧?”
阿绥笑道:“有劳姬姑娘。姬姑娘打扫的,可有不干净之理。”
姬无瑕兴冲冲道:“那回头你隐晦地跟你家公子提一嘴呗。”
阿绥道:“一定。”
然后他便见着姬无瑕跟个跳蚤似的,哼着小曲儿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
阿绥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随即从箱笼里取出一只锦盒,给行渊送过去。
两位师父说话,陆杳在旁斟茶。
寒暄几句过后,薛圣也不耽搁,直接就问:“这趟去蓬莱,可有收获?”
行渊看了看他,道:“你兴许感兴趣,但阿杳不一定能用。”
薛圣道:“废话这么多,快给我瞅瞅。”
不多时,阿绥就捧着盒子进来了,将盒子放在桌上。
薛圣打开盒子一看,不由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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