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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琅垂下眼皮应了,成景帝好似才发现他还跪着,斥身侧侍从没眼色,还不给太子奉茶。
“儿臣还有一事要奏。”裴琅落座,心里挑挑拣拣,找出可以和成景帝交底的:“东宫近日刺客不少,儿臣顺藤摸瓜,似乎发现与七皇弟早夭还有联系。”
七皇子是慧昭仪早年所出,冰雪聪明,颇得陛下宠爱,只可惜七岁时起了高热早夭。慧昭仪大病一场,伤了身,此后无所出。
“如儿……”成景帝摸着玉玺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顺着玉纹,目光重新放回裴琅身上,示意他继续说。
裴琅目光移了下,成景帝明白此事不可为外人知,于是便将侍从全遣了出去。
*
慧昭仪走得发鬓凌乱,步子虚浮,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浮萍的手心。
浮萍吃痛,却不敢多言,虚扶着慧昭仪往御书房走去。
太子入宫,不管是不是为了最近的事,都绝对容不得他和陛下多相处。
“宁公公,烦请替本宫通报下陛下。”慧昭仪强扯出一个笑。
“哎哟慧昭仪!”慧昭仪早年也算是陛下眼前的红人,近些年陛下不喜后宫去得少了,但宁公公不敢轻易得罪,还是好声好气回他:“陛下同太子有正事商议,娘娘若是得空可等一等,不得空的话等太子殿下一走,我立马派干儿子去钟粹宫请您。”
“本宫等不得!本宫现在就要见……”慧昭仪想了个好借口,她恳切,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烦请公公了。”
慧昭仪得罪不得,太子殿下更得罪不得,宁公公正不知所措呢,殿门忽的一下打开了。
裴琅站在里面,屋檐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到他身上一分温意也无,目光触到狼狈的慧昭仪,他甚至还弯了嘴角笑了下。
却叫慧昭仪不寒而粟,背上发凉,也不想阻拦他了,恨不得此刻就离开,然而脚却死死地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裴琅的背后,碎了一地的瓷片,成景帝又摔了一个茶盏。
声音之大,叫她缩了下身子,眼泪吓得簌簌落下。
“昭仪娘娘,陛下请。”裴琅又朝她笑了下。
慧昭仪知道,这一日,怕还是来了。
*
天地可见,姜君瑜也是没这么好哄好的,只能怪裴太子洞察人心的本事太高深了。
姜君瑜又往嘴里塞了块板栗酥,想。
饼皮酥脆,板栗的甜味混着豆子香,叫她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裴琅。
又不能真和人置气,裴琅都递台阶了,那我就下一下吧。姜君瑜想,手指勾着点心油纸的绑绳,心情大好。
因为,她是真的很想念他,很想,很想,那股想要他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们本来是夫妻,在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必要压制。而且,此刻她也只是手受伤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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