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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他本来也不想活了,所以并不为自己辩驳,甘愿一死赎罪。而因为嵇闻道穷追不舍的纠缠和几人古怪的作态,沈雁回产生了怀疑,在路上就匆匆尝试取出剑中秘籍,结果发现此剑无法拔出、只是骗局。
他以为是淮水派余孽起了内讧,只觉好笑,所以好心提醒嵇闻道拔剑试试--
抱着拼死夺回的假剑,嵇闻道倒在了梅溪桥的尸体旁。
“假的,假的……”
还有什么是真的?
他不知道。
也不想再去分神窥辨。
如果连他最后坚守的,也是谎言,他还在坚持什么?又能信什么?
弃下淮水派、任他们自生自灭、甚至路上丢掉碍事的嵇无风,只因他已经失去了相信的能力、找不到努力的意义。
从此世上再无淮水派,只有,广陵嵇氏嵇闻道。
……
这就是答案的后半部分。
……
但这只是梅溪桥的回答,而非江玄。
此刻,缭绕在眼前的雾气依旧浓重。
江朝欢看不到面具下的反应,但他能够确定,神秘人也亦步亦趋、回到了迷局的中心。
后一半的答案丝丝入扣,无可挑剔,却又显得荒谬而悲哀。但站在进退明暗的交界点,两人都无暇为此驻足。
他们必须拨开迷雾,继续回答前半部分的所有疑云。这一次,他将自己的视角代入江玄,回应梅溪桥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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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梅溪桥“自以为是”的做法,是出于江玄授意,还是完全由他自己布置?江玄对此是一无所知,还是两人共享秘密?
作为假玄隐剑的创造者,江玄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他打造假剑的本意,到底是什么?
……
“我们仍要通过逆行回望,而首先,必须相信一个前提:父亲造出假剑,绝没有任何戏耍他人、搅乱武林、欣赏世人你争我夺之丑态的用意。”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神秘人却忽然开口。他的声音从面具下透出,带着难以言说的隐秘期待:
“那么,会不会其实他是将秘籍贮藏于剑中,打算留传给你,而是梅溪桥自作主张以假换真,他对此并不知情?”
尽管理解对方的复杂心境,但江朝欢并不会因此留给他无益的希冀。
因为,这不可能。
若确有一把真的玄隐剑,说明父亲是希望通过此物把定风波等淮水派武功传给自己的。假设梅溪桥偷天换日,也不可能毁掉真剑,违逆父亲的意愿。而一定会同时想方设法给真剑交还给母亲。
……
但这样一来又出现了一个更难解的悖论: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父亲确实只造了一把假剑。难道父亲从未想过自己可能不敌顾云天,若真的到了最坏的地步,他都不愿把淮水派的武功、尤其是定风波,传下来吗?
依江朝欢记忆中对江玄的了解,应该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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