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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半夜十二点了。”周广玮不紧不慢,不带感情地说。
“我知道,但我不能呆在这里,我得回家。”我冲他一点头,便自己找路开门出去了。
我从没走过夜路,更没在这么深的夜里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回过家,我鼓起勇气,告诉自己,没有什么比让张副主任那个老家伙揩油更可怕的了。
然而,我还是只能战战兢兢地走着,牙齿咬的紧紧的,冷汗也从后背冒了出来。我不停地喘着粗气,留神观察周围的动静,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身后响起很轻的脚步声,我知道有人在跟着我。我加快脚步,那脚步声也跟着我加快,我放慢速度,那脚步就像在逗我一样,也慢了下来。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身体像冻僵了一样,就是想跑也跑不动了。
没有人来救我吗?我崩溃了,只能紧闭双眼,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你认识路吗?”冷冷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我猛地睁开眼睛,见是周广玮正带着戏谑的目光盯着我看,原来从出家门开始,他就一直跟着我。我虚脱般出了口气,强打精神对他笑了笑。
“刚才还口出狂言,现在才知道自己胆小了吧?”他偏偏要揭我的老底,似乎跟着我就是准备看我的笑话。
“我查了你家的地址,离这里不算近。现在已经半夜了,没有车能拉你回去,你看看是需要我送你呢,还是干脆住在我家里?”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却让我心里泛起了一阵暖意——即使是半夜,如果我开口,他也会不辞辛苦送我回家,再不辞辛苦地走回来,可见他不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我犹豫着,既不想劳烦他送我,又不想轻易开口说住在他家。
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冷冷地说:“如果不想自己走夜路,就跟着我!”
说着便在前面带路,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我想到刚才的恐怖情形,如果身后的人不是他的话……
我赶快跟上去,加快节奏适应他的大步伐,累得气喘吁吁的也不敢表现出来,他更是浑然不觉,依旧走的飞快。
到了周广玮家,我给外公挂了个电话,跟他说我在女同事家里住,让他不要再等我。外公埋怨我这么晚才打电话回去,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周广玮一个人住,因此他的家不大,只有一间卧室。他把暖和的被子给了我,自己披着条毯子到客厅的沙发去睡。
我本以为自己醒了就很难再睡着,心想着白白浪费了这张床,倒不如我去沙发将就一宿,把床让给真正需要它的人。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等我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我惊异于自己一觉睡到了天亮,再看看表,该是起床的时候了。
我把床铺细心地整理好,把地上散落的椅子归回原位,打开窗户让清晨的风吹进来,狠狠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我平静了一下,打开门走出卧室,脑子里不断期待或许周广玮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然后冷冰冰地跟我说吃了再走。
那将是一幅多么温馨而又让人窃喜的画面啊!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周广玮正在整理着装,透过合身的衬衫能看到他结实的肌肉,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觉得有些羞涩。
不过他很快套上外套,回过头来,“起的很早嘛!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小姐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呢!”他略带讥讽地取笑我,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观察到我的变化,连忙扭过头去。
“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吧!”他并不知道我的脸红是因为看了他的肌肉,还以为是自己的玩笑过火了。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到了该去上班的时间了。”我结结巴巴的,生怕他察觉到我的小心思。
“我家离局里很近,现在还早呢,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再歇一会儿。”他能体谅我醉酒的感受,真让我从心里感动起来。
“不,不用了,我先走,免得一起走,我们被,被同事看见。”我竟语无伦次起来,心里直骂自己笨的可以。
“你认识路吗?”周广玮问了跟昨晚一样的问题,这可难倒了我,我不吭声,低了头默默地坐到沙发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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