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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这就去,如果他不答应怎么办?”申一甲问。
“那……那就得撤一幅了。”方东明说,“领导说了,那幅《孔雀牡丹图》不错,但不适合办公场所,更适合女性收藏,不行就把那幅画撤了。”
不能撤。这是申一甲的第一反应,如果这幅画不要了,就会落到别人手里,孙婧就没有机会了。
“我去试试吧。”申一甲说。
申一甲去展厅转了一圈,没看到徐大坤,就去了服务台,打听到了他的房间。
徐大坤这个画家很有特点,留着一脸络腮胡子,任职北京某画院副院长,还是两所名牌大学的兼职教授,看样子有六十多岁了。申一甲找到徐大坤房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走廊来回溜着,想着一会儿怎么跟他砍价。
申一甲敲开门,发现徐大坤并没有休息,而是在套间的写字台前作画。
“我是接待办办公室主任小申,负责作品展的布展。”申一甲先是做了自我介绍。
“小伙子,我认识你,辛苦了。”徐大坤握出有力的大手。
“徐大师,我非常喜欢您的画,在这次画展里,您的作品绝对是一流的。”申一甲先给徐大坤扣上一高帽。
徐大坤含蓄地笑笑,回到了桌案前,看来对这种恭维已经司空见惯了。
“大师,我是代表领导来的,接待办这次购画的预算不到四百万,现在超了五、六十万。”申一甲想唤起画家的同情心。
谁知徐大坤并没有理会申一甲,埋头画起画来。申一甲心里有数了,再砍价的难度很大了。
“我觉得那幅《孔雀牡丹图》画得最好,可是有人说这幅画更适合个人收藏,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只好忍痛割爱了。”申一甲准备先刺激画家一下。
申一甲的话果真奏效了,徐大坤抬起头来:“小伙子,不是钱的问题,我的画已经按市场价打了折,价格低了,同行会说三道四啊。”
“如果不算这幅《孔雀牡丹图》,应该去掉大数五十万,我们要付二百八十万。”申一甲说。
“小伙子,不能这么算啊。”徐大坤说,“退回这幅画总价要按八五折计算,你们至少应该付给我三百零六万才对。”
两个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申一甲咬住二百八十万,徐大坤咬住三百万,都没有退让的意思。申一甲见徐大坤又不出声了,猜出他也在犹豫。时机到了,应该适当地试探他一下了。
“其实我很喜欢那幅《孔雀牡丹图》,这幅画落到别人手里真的很可惜。”申一甲说。
“三百万,我把那幅画送给你了!”徐大坤说。
申一甲等了半天,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画家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按理说他应该收手了。但他不能露出任何满足和得意之色,只能继续报屈。
“您老再给我让五万吧,我也好对上面有个交待。”申一甲说,“我给你弄两根老山参,也不让你吃亏。”
“那好,成交。”徐大坤爽快地答应了,“我不让你白玩嘴皮子,协议照写,收据照开,你少付我五万就结了。”
申一甲向徐大坤建议,现在就签一个出售合同,他好回去走手续。徐大坤掏出三张已经印好的合同书,刷刷点点,填好合同,交给了申一甲。
申一甲拿着合同暗自思量,合同上写的虽然清楚,但那幅《孔雀牡丹图》却只字未提,如果画家反悔,或者那幅画在展出时被别人看中,那麻烦就来了。
“那幅《孔雀牡丹图》,大师是不是应该签一个赠送协议啊。”申一甲小心翼翼地说。
“我既然说了送给你,决不会反悔。”徐大坤笑了,“为了让你放心,我就给你立一个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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