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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哭得那是一个比一个凄惨。
沈济动容了。
“事已至此,便是要了你的命又有何用。”
他上前抓住沈良不断捶打胸口的手,又看向翠鸢,紧皱眉头,“你也起来,你现在肚子里是老二唯一的骨血,老祖宗也是因为这个,才会……不容有失。”
“若二老爷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和这腹中的孩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翠鸢呜咽地道。
“好了!都别哭了!”沈济沉声道:“我这回过来,是沈灵犀那丫头,一心要给母亲讨个公道,还请了慕少卿与绣衣使替她撑腰。这丫头实在很会闹腾,若将此事闹开,无端伤了侯府颜面,我不得不给她个说法。不如,我将你们暂且送到庄子上去,待母亲过了头七,我把那丫头打发走,再接你们回来?”
“混账!混账!”
老祖宗气得冲到沈济面前,“你但凡骂他一句,打他一下,也算替我出口恶气。你竟还要把他送走?还想把他再接回来?我怎就生养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玩意儿!”
人的肉身已死,化作亡魂。
活在世上学得那些个行止、规矩、教养,统统都没了意义,只剩下最原始的七情六欲。
老祖宗抡圆胳膊,攥着拳头劈头盖脸就往沈济身上锤。
沈灵犀透过窗缝往里瞧着,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若真能砸到沈济头上,定打得他满头包。
可惜了。
沈济自是不知自己在被亲娘暴打,还嘱咐道:“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我就把沈灵犀叫过来,将你二人痛斥一顿,撵出府去,你莫要与她再起争执。”
沈灵犀挑眉。
得,老祖宗不在,现如今她倒成祖宗了。
还得劳堂堂宣平侯,煞费苦心在她面前做戏。
“长兄如父,阿兄说什么便是什么,弟弟绝无二话,只是……”
沈良不知想到什么,悲从中来,眼泪直往下掉,“只是母亲是因我而死,我却不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实在是心如刀绞,愧对母亲……”
“母亲最盼你平安无事,定不会与你计较这些。”沈济叹声道。
老祖宗见自己不过是一缕亡魂,根本奈何不了他,恨恨停下手。
“那是以前我没看清他是个畜生,你是个混球!”老祖宗骂道。
那沈良满目潸然,“我知阿兄处处替弟弟思量,可我却不能连累阿兄……”
他悲声道:“先前弟弟是被北衙抓走的,蒙受皇恩,特赦归家,阿兄若就此将我撵出去,被人瞧见,置圣上的颜面何在?如今母亲不在了,无人在阿兄身旁提点,我只担心阿兄惹圣上不虞。”
沈济只顾着应付沈灵犀,把事情捂下去,倒没想过这一层,脸上登时有了踌躇之色。
沈良见状,又暗自加了把劲,“况且,母亲在时,尚未明言分家,头七那日听闻沈灵犀还要移交库房和账册,我自是从不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心上,也相信阿兄定不会苛待于我。可倘若我不在,在宗族耆老面前,阿兄难免会有私吞家产之嫌,恐会惹人诟病……”
他叹了口气,“母亲在世时,太纵着那丫头,说到底,她只是个未出阁的丫头,再能闹腾,能跑出侯府去不成?阿兄还是太过心软,这京城哪家闺阁女子是成日在外头抛头露面的?闺阁女子就该呆在闺阁里才是,她不出府,不见外男,又有谁能越过阿兄这个父亲替她撑腰?”
这番话,简直是句句说到了沈济心窝子里。
“你说的很有道理,你不能离府,你得留下来。”沈济狠拍桌子,下了决定,“我现在就去让人把沈灵犀关起来,关到老祖宗头七,等发了丧,入了殡,再把她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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