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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翻转,心境,越发的开始起伏。
许儒亦终于收敛住了满面的疑虑与复杂,仅是恭敬厚重的朝凤瑶点了点头,“皇上那里,微臣尽力教导与辅佐。也望长公主体恤己身,莫要,太过劳累了。”
凤瑶回神过来,无心多言,仅是随意应了一句,便开始踏步往前。
许儒亦未再跟来,仅是略微恭敬的问:“皇上感染了风寒,微臣此际,可要去探望皇上一番?再者,昨日长公主赏入许府的贵重药材,微臣也一直收着,皇上此际既是感染了风寒,想必那些药材自也用得上,不若,微臣差人将那药材送回宫来,再顺便为皇上送些补品可好?”
他语气极为诚恳。
然而这话入耳,凤瑶却皱了眉。
她再度驻足,清冷的目光也微微朝许儒亦落来,低沉而道:“许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宫中赏赐之物,想来在这许儒亦眼中并非贵重。是以,便是本宫差人赏赐,皇傅也并非在意,反倒,还要驳了本宫面子,将那些药材送回来?”
许儒亦怔了一下,似是未料凤瑶会突然这般问。
他忙垂眸下来,恭敬而道:“长公主误会了。长公主心意,微臣心领,只因长公主差人送来许府的药材的确贵重,世上难得,是以对伤寒病痛也极有疗效,微臣一时情急,便下意识的说出了那话,只为想让皇上早日康复罢了。只是无论如何,微臣方才之言,的确欠考虑,心生歉疚,也望长公主恕罪。”
凤瑶深眼凝他,稍稍放缓了嗓音,“送给皇傅的药材,皇傅好生拿着便是。皇上那里,自有药材来医,皇傅不必费心。”
许儒亦抬眸,眼见凤瑶面上并无怒意,他瞳孔内也稍稍漫出了几许释然,随即也并未就此多言,仅是恭敬出声,“那,微臣此际,可适合去皇上寝殿探望皇上?”
凤瑶淡道:“皇上那里,自有宫奴照看,皇傅无需探望。这两日,科考之事想来定为繁重,皇傅好生理好科考之事便成。”
许儒亦敛神一番,不再多言,恭敬应声。
凤瑶扫他两眼,而后才回眸过来,继续踏步往前。
此行,她并未如常的即刻去御书房批阅奏折,而是一路蜿蜒,行至了幼帝的寝殿。
阳光正烈,淡风不起。
而正这时,幼帝那偌大的殿门外,则恭敬的立着一排排宫奴,殿内之中,则有摔杯摔物的响声四起。
闻得这声响,还未靠近幼帝那道紧闭的殿门,凤瑶便神色一沉,蓦地皱了眉。
这时,立在殿外的以许嬷嬷为首的宫奴当即朝凤瑶行礼,出声而唤,“长公主。”
整齐划一的嗓音刚刚一落,殿内的摔打声也骤然而停。
一时,周遭诡异的沉静下来,无声无息,乍然卷出了几分压抑之意。
凤瑶足下依旧缓慢,满身清冷,待站定在许嬷嬷面前时,才驻足而停,低沉而问:“皇上在发脾气?”
许嬷嬷忙点头,无奈担忧的道:“自打皇上今日从昏迷中醒来,便大怒大哭不止,说是惠妃亡了,皇上就没法对三皇子交代了。皇上还极为内疚,说是昨日不曾去惠妃那里,便也不会惹得……惹得长公主对惠妃痛下杀手,是以,皇上他,皇上他一直认为也是他自己变相害死了惠妃,从而,从而一大早便恼怒至今,不更衣,不用膳,不上朝,更也不曾让老奴等进去服侍。”
是吗?
自家那幼弟,终归还是认定是她杀了惠妃?
思绪至此,凤瑶心口骤然一紧。
却也仅是片刻,她强行按捺心绪,朝许嬷嬷低沉而开,“将殿门打开。”
许嬷嬷怔了一下,待回过神来,眉头越发的皱得厉害,“长公主,皇上在殿门上上了栓,许是,许是打不开。”
凤瑶瞳孔一缩,“打不开,便撞开,若殿门撞不开,便撞窗。本宫便是不信了,小小年纪的孩童,竟会为了一个敌人的死而要死要活。”
大抵是心底着实怒了,是以这番话脱口之际,语气也显得有些低沉与复杂。
便是对待外人外事,亦或是曾经在面对颜墨白的挑衅时都未曾这般气得心痛,但所谓越发的在乎一人,便也越容易被那人真正的气着,伤着。
亦如身上的软肋,稍微的狠击,终归是会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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