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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寒川的眸子一片冷寂,他漠然道:“你该如何便如何。”
阿三应声,示意行刑之人继续。
应寒川则是负手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
他今日没有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而是穿着一身玄色便服,腰后别着绣春刀,从前面看只露出一点刀柄与刀尖,他站在那里仿佛与身后漆黑的甬道融为一体。
傅锦时在神色恍惚中见到这一幕,竟一时以为是三哥,她的三哥也爱穿玄衣,腰间总是别着阿姐送的那把东涯刀。
她动了动嘴巴,无声喊道:“三哥……”
然而喊完,她惶然记起三哥已经死了,如今连尸首也不知去了哪里。她霎时湿了眼眶,眼泪顺着眼角落在漆黑带血的地面上。
她没再去看应寒川,闭上眼睛,塞着嘴巴无声承受着最后三道刑。
结束后,阿三给她解了镣铐。
“傅姑娘,这是幻生的解药。”
阿三将“幻生”的解药给了她,傅锦时接过来吞下去,她此刻嘴里和喉间泛着甜腥,周身泛着密密麻麻的疼,但是心中却有一股劲支撑着她站起来,却在下一刻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她不顾磕伤扶着一旁的刑架站起身,她现在不能松开这口气,一旦倒在这里,她再不会有力气也不会有机会站起来。
她今日便是爬也要爬进太子府。
阿三虽是这北镇抚司中最凶狠的行刑者,却也佩服那些硬骨头的人,于是对守在周围的锦衣卫道:“给她拿件披风。”
“是。”手下的人应声找出一件披风搭在傅锦时身上。
阿三对记录的小吏道:“记,自今日起,傅锦时与傅家一案再无关系。”
闻言傅锦时脚步一顿,随后默不作声扶着墙一步一个血脚印的往外走去。
她的速度极慢,扶着墙的手因用力指骨有些泛白,指尖血肉模糊,手背几道鲜红的伤口深可见骨。
“为了让她堂堂正正走出去,日后不受诟病,应司印,你可真是煞费苦心。”诏狱外,秦颂锡望着傅锦时的背影,双手环胸问道:“太子那里,你用什么还?”
应寒川负手而立,没出声,他在傅锦时踏出诏狱后也出来了。
他不出声,秦颂锡还在继续问,“你利用她除去齐鹰,就不怕她知道后恨你?”
应寒川沉默地望着傅锦时踏出北镇抚司的大门,还是未出声。
秦颂锡又问:“你命我们半点不徇私,就不怕她抗不过来?”
这一次应寒川垂眸回答了他,“她想报仇。”
秦颂锡见应寒川如此神情,便知他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报仇有许多法子,你们却都选这条路,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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