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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便发现,无忧眼中含泪地傻站在门外,满脸不安。
小小的人儿便从那时在心里种下了自己是有罪的种子,愧疚自己连累了家族。
陆氏也是从那之后,越来越管不住脾气,时常不耐烦,因为知道照顾的再好,也没有出路了。
往事如烟,记忆深处的小不点儿身影一点点浮于眼前。
何三知大势已去,认命地一头磕在地上。
南荣氏愤恨至极:“这个混账!真是欺人太甚,让我失望透顶!
父亲母亲,娇娘自知识人不清,已无话可说,任凭二老处置。
二哥要是气不过,打我一通骂我一通,只要能让二哥消气,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说的好听,谁能陪我儿这些年的苦日子?一年十两钱三个人用啊,那么小的孩子去打猎,去给人抄书干活!
有病没钱治,硬撑着,这比丫鬟活得都辛苦!你们……你们真的太狠心了!”
东宫思玄说着,眼睛又红了。
原先还觉得这孩子怨气太重,未曾想……
“是,二哥,此事我是百口莫辩,难辞其咎。
听到十一娘平白遭了这么多罪,我也是心如刀割。听到孩子因为没钱治病,留下病根,我真是……恨死了自己的大意。
二哥,此番都是我识人不清,只盼着二哥答应,十一娘的药钱就让我来承担吧,多少让娇娘弥补一些吧。”
南荣氏哪里不明白东宫思玄的意图,闹成这样,不出血是收不了场了。
若是再查下去,只怕连她都吃不了兜着走,赶忙如了东宫思玄的愿。
谢氏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谁敢相信,一个马夫敢把五十两银钱,昧下四十五两。
而且一偷就是许多年,谁给他的胆子?
那知县一年俸禄也就是四五十两,合着这是在咱们家当上父母官了?”
安氏鄙夷道:“这狗东西是赌徒,赌徒没人性的。那赌上头的,典妻卖女的大有人在。”
闹到这个样子,二房和三房心里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无忧冷眼旁观,默默思忖,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淡了。事实上,如今她真的内心无波了。
她早已从田嬷嬷嘴中知道了真实的银钱数,最初自是恨恼极了,后来也想明白了,不过是上行下效。隐而不发,只因时机未到。
吃过的苦不会改变,亦没人会真的维护心疼一个住在秋阁的蝼蚁,彼时的她没办法让那些人为她受过的苦付出代价。
其实现在也没办法连根拔起,并非最好的时机,但是药钱一事,显然超出她爹的能力了。
她不指望这对父母会为她倾家荡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她只担心,若凑不足钱,这一会儿人一会儿鬼的爹会把心思都聚在她这边,对她的事刨根究底,那是她不愿意的。
所以她丢下这张牌,帮她老爹解燃眉之急,也算是对他主动拿来的三百两的回报。
即使这一刻,她也不指望在座的谁会真的打心眼里歉疚心疼她,能因此做做样子,不好意思找她的麻烦就够了。
不经意瞄到那肥三叔瞄着孟姨娘猥琐的眼神,心中一阵恶寒。
无忧讥讽勾唇,“他爱赌就没人发现吗?房中人也不知道?这种货色,三婶也敢长期留在身边?”
南荣氏见她一言不发,心底还犯嘀咕,老二一看便知是为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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