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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的,终于有一日,柏谨言在饭桌上突然启口道:“随安,我们搬家吧。”
“为什么?”几乎是同一时间,傅随安的声音都不自觉尖锐了起来,清咳了一声,连她都认为自己反应过了度,但心里莫名沉了又沉,半晌,她方启唇,“为什么我们在这儿住得不是挺好的吗?”
“其实,我最近又看中了一套房子,面积比这里大,Daisy慢慢在长大,以后活动区域还会需要更大些,我打算给她再置办个钢琴房和画室,而且……”柏谨言敛下眼,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傅随安亦话语平淡地反驳道:“不用了,这里够大了,她一个女孩子用不了那么多的地方,而且现在家里的房间还空出一个了不是吗?”
原本两个主卧,现在都睡在一个主卧了,要是不够大,那怎么样才够大。
女人的灵敏度在每每在蛛丝马迹显露时显得极为神奇,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半夜起身竟闻到不知从哪里飘来的烟草味,到了客厅方看见漆黑凉夜中,柏谨言身着绸缎的黑色睡衣一个人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任冷风吹拂面颊,她眼中的侧脸棱廓分明且冷沉。
“烟……不是戒了吗?”不知不觉轻步走到了正心神沉寂的他的身畔,她清咳一声淡淡地问道。
他一愣,赶忙掐灭了烟蒂,手心略不经意被烫红了一点他没作响,将客厅沙发上放着的薄毯盖在她身上,揽过她的身子:“吵醒你了吗?”
她抿唇摇摇头:“没有,谨言,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
“……”他蹙眉,静静地待她言。
“我不想也不会耽误你,所以,如果你心里有任何的想法,你可以同我说,但是不要瞒我,好么?”靠在他的肩上,她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习惯这个胸膛的温暖太久了,久到忘记了,曾经他们并不是因爱而在一起的。
那么多年,他最怕的还是她以退为进,或是一缩到底的做法,他心房一缩,仿佛有点喘不过气,抵着她的发顶,喉咙微几不可闻地哽着道:“随安,相信我。”
“好。”半晌,她在他怀里轻轻应了声。
……
“为什么不录用我?我求‘华尊’求了那么久,连监制刚开始都是满意我的,到底为什么,还是一晚或两晚,我都可以!”
终于还是碰上了。
在他们双双一同准备带着小Daisy去儿童乐园时,那个面纱遮面戴着墨镜的女子终于冲上前来,死死握着柏谨言冰冷僵硬的手腕,哽咽着嗓音凄厉地问道。
那是一个急于有上镜机会无处可退又默默无闻只有几流明星头衔的女子最渴求的机会,而这个男人是能定她生死的,她所有的关都过了,连监制、编剧都属意她,说她是他们等了好几年的角色,却不料听闻他们的幕后老板在看过她照片时拍案而起,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用她,这片子不拍也罢。那么多年投入的人力物力,即使是资金雄厚的“华尊”也不一定吃得消,如此决绝,她听到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本娇艳秀丽的面容都惨淡了不少。
费了好些钱和人疏通,她找到了他。
熟稔而陌生,对他,也对他身旁的这个女子。
心房有一处沉甸甸得紧,额头仿佛有个地方灼烫得厉害,像极了伤口作疼,撕裂般的隐隐作痛。
“明晰。”傅随安喃喃地自语,浑身僵硬发冷起来。
那的确是一张像极了自己女儿的脸,艳丽有余,慑人心魂,眉宇间透露出几许执拗,这张脸她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仿佛夜夜入梦。
是她么,好像又不是她……
“她不是!”柏谨言冷声低吼道。“jake,将她轰走。”
一手抱起小Daisy,一手甩开那女子的手,反握住傅随安,容色冷硬,眼眸深幽,大步领着他们向前走,丝毫不顾身后声声的乞求。
他在哆嗦,尽管他力持镇定,但她分明能感觉到那双死死攥着自己,甚至抓疼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难得极好的阳光刺得傅随安眼睛干涩,眨了又眨,胸口有一个地方仿佛被潮水生生地湮灭,百感交集,她不知怎么地竟浑身战栗,脚底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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