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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捏着她肥了一圈儿的脸:「是你贪吃了,今晚得看着你少吃几筷子红烧肉了。」
「烟姐姐忒过分,宛央姐姐,你可得给我做主!」
繁音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我在又起一片的吵吵嚷嚷中,跟着江湛走出内殿。
梦期先生仍旧跟在我们身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我忽然回头:「再看一眼吧。」
他深深地回望了一眼内殿中,正踮脚吃繁音投喂的点心的琳琅。
「琳琅入画,佳期如梦,林贵嫔已经去了多年了。」
江湛平静地揽着我。
一直如少了一魂般的梦期先生,小心翼翼地将画板交给一直跟着的李公公。
他扑通一声径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以梦为期,佳人不再。柳寒生谢过圣上大恩大德,草民愿结草衔环,永记圣上仁慈。」
「免了。」
江湛淡淡摆手示意他起身,贵气天成。
我觉得眼眶泛酸。
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柳寒生回神得比我还快。
我同江湛到了北极宫,这是帝王的寝居,不曾有嫔妃在此画像。
「你是例外。」
他温声道。
我听着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我依偎在他身边,柳寒生动笔飞快。
我想,我能遇见江湛,是我所有磨难的福报。
那年惊鸿一瞥,今岁长相厮守,从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他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里面包着一块卖相欠佳的栗蓉糕,磨碎的杏仁粒儿不甚规整,随着江湛剥开的动作抖擞下来,落在一颗颗山楂绣样上,似是新鲜出炉的花生碎红果糖葫芦。
我一眼认出这是我人生中绣的第二块帕子,几年前被宋宛央指着鼻子骂,绣的什么狗屁东西。
我说幼时到了学女红的年纪,我一点儿也不急学不到。
因为我那时只顾想着宋府外面的糖葫芦垛子了。
宋宛央不吱声了。
当然这块绣得乱七八糟的、七拧八歪的帕子,也被扔掉了。
如今我手艺熟练许多,阙儿和明珠也终于能戴上亲娘给绣的小香包。
「容娘。」
江湛噙着笑,眉眼飞扬地指向门口,似要将所有我未曾经历过的温柔给我——
「你瞧。」
「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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