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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自己大前天没有过来,十三阿哥不知道厄鲁特的具体消息,还会不会这样急迫请战?
说话间,曹颙随着十三福晋到了书房这头。
书房门口撂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已经没有热乎气的饭菜,都是纹丝不动。
十三福晋见了,眼圈一红,忙侧了身子,用帕子擦拭了。
尚未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十三阿哥的怒吼声:“滚,又是什么事儿?爷说了,不许来烦爷?”
听了这怒骂声,十三福晋没有着恼,反而是松了口气。
虽说十三阿哥两天没吃没喝,但是听着嗓门仍这么洪亮,应该是没什么大碍。这也使得她这个做妻子的,放下些心。
“爷,是我……”十三福晋声音慢条斯理的,甚是温柔。
屋子里一片沉寂,过了半晌,才听到十三阿哥道:“不是说好了,让我清静几天么,怎么又来了?听话,快些回去照看孩子们吧。”
十三福晋笑道:“有爷的吩咐,我自是遵从。只是曹颙来了,我想着爷许是想要见了,就带他过来。”
她的语调轻快无比,说话的时候眉目含情,就好像这几天丈夫并没有什么异样似的。
曹颙看在眼里,心里不知道该不该为这对夫妻庆幸。
或许正有十三阿哥的多年沉寂,才有两人患难与共的伉俪情深。十三阿哥的精神没有彻底萎靡,同十三福晋的温柔体贴也不无干系。
这样看来,老天待人也是极为公平的。
有亏欠之处,在其他上就补偿了;有厚爱之处,在别处则是难免有遗憾。
天地本不全,万物皆有缺,真希望十三阿哥能看得开些。要不然这样抑郁下去,怕他仍是难以逃出英年早逝的命运。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到屋子里十三阿哥闷闷地说道:“既然曹颙来了,那叫他进来说话吧!”
“哎!”十三福晋笑着应了,转过身来,对曹颙道:“瞧你还穿着官服,这是才打衙门回来?我们府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填饱肚子还是能的。要是你不嫌弃,我这就叫厨房拾掇几道菜。”说话间,她指了指地上托盘里的饭菜,示意曹颙应下。
曹颙点点头,道:“就是福晋不留客,我也是要厚脸皮叨扰的。记得这边有道腊肉炒萝卜干,吃着甚是味儿好。回去叫厨子弄过两遭,不晓得为何,总不如这边的地道。”
十三福晋笑着点头,道:“好,别的不好说,这个我却是晓得的,弘暾也爱吃这个,每次能吃小半盘。那你先进去同爷说话,我这就使人往厨房去。”
曹颙应了,待十三福晋转身离去,才推门进了书房。
这刚迈进屋子,曹颙便闻到浓浓的血腥气,不禁唬了一跳。这未来的怡亲王,不会是想不开,轻生了吧?
慌忙之下,曹颙立时抬头往书案处望去。
十三阿哥坐在书案后,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书案上,左侧铺着一本孝经,右侧则是已经抄好的半尺高的书稿。
十三阿哥手中拿着毛笔,整个人看着失了生气,没有半分鲜活。
曹颙用鼻子嗅了嗅,屋子里的血气还没有散去。
他打量了十三阿哥,除了掩在袖子中的左手看不见外,身上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不过是衣服有些皱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凹陷着。不像个刚到而立之年的青年,反而更像是个垂暮老者。
曹颙带着疑惑,视线落在十三阿哥笔下正书写的那几个字。不是寻常的墨色,而是醒目的暗红色。
曹颙不禁皱眉,上前两步,将书案上的装着墨汁的砚台拿了。
血腥气扑鼻而来,这墨汁里掺了人血?
这就是人血经书,在经文中最为虔诚、珍贵。
十三阿哥撂下笔,挤出几分笑说道:“不过是我的孝心罢了,小曹你别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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