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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坚虽说还俗,但是茹素,恪守清规戒律。这个用替身的建议,虽说看着稳妥些,但是对于那个当替身之人,却是危险之极。
虽说惜命,但是想到别人或许为了自己的缘故赴死,曹颙有些挣扎,不愿意背负那个罪孽。
“看看再说。”曹颙摸了摸下巴,道。
智然见了,眼里已经添了笑意,上前一步道:“魏爷与蒋居士之提议,小僧愿一尽绵力……”
京城,曹府。
曹寅盘腿坐在炕上,身边放着襁褓中的幼子。看着长生,他脑子里却出现长子的模样,只觉得担心得紧。
“老爷,老爷……”李氏见丈夫神色凝重,有些不放心,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儿!”曹寅醒过神来,说道:“长生脸上的痂都消了,这回算是彻底好了。”
“是啊,祖宗保佑。好不容易才添了这点骨血,要是有个万一,妾身这条命怕也要断送了。”李氏将幼子抱在怀里,眼里尽是宠溺。
一时之间,曹寅竟觉得有些刺眼。
他“咳”了一声,道:“太太说的什么话,忘了还有颜儿他们姊弟几个么?就算这小子有个万一,权当咱们福薄就是。再说其他的,就对不起其他孩子了。”
李氏笑道:“瞧老爷说的,都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妾身还能偏疼哪个不成?就是三丫头,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也当她同颜儿一般。只是那几个大的,都成家了,有姑爷与媳妇疼着,咱们当老的,就要靠边站了。还不若这小的,在咱们身边,自然要多疼些。”
曹寅听了,没有再说什么。
提到长子,李氏心里算了算路程,道:“老爷,算算日子,儿子媳妇当到热河了。不是说那边比京里天亮么?盛夏还好,现下也不晓得冷不冷。却是忘了多嘱咐他们两个,不晓得带没带厚些的衣裳。”
说到这里,李氏想起前几日,海淀园子支银子修缮之事,开口问道:“老爷,儿子走前,不是说盼着咱们今年也能随扈么。那样的话,也能让孩子们见见世面不说,到底是比京里凉快。说起来,儿子媳妇没走几日,妾身心里倒是有些想了。这几年,沾了媳妇的光,妾身做了甩手掌柜。这重新拾起来,也有些觉得精神乏,幸亏紫晶还在,要不然怕真是顶不住。”
曹寅到底是装了心事,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脑子里却是牵挂着数百里之外的长子……
畿甸,圈头,御舟上。
康熙坐在书案后,对地上跪着之人道:“即日领朕手谕前往宗门,同巡抚衙门与总兵衙门联合查处此事。除恶务尽,定要将这些无法无天的匪类绳之以法。”
“嗻,奴才遵命!”地上所跪之人,叩首应道。
康熙冲边上侍立的魏珠点点头,魏珠捧着御案上的圣谕,到那人跟前。
那人抬头,接了旨意。
就听康熙又道:“朕晓得你同曹颙私交甚深,才指了你去山东详查此事,还望你尽心勉力,不要辜负朕之厚望。”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前一等侍卫纳兰富森。
听了康熙的话,他少不得再次叩首:“奴才不敢枉负圣恩,自是谨尊圣意,全心办差。”
康熙听了,看了他两眼,半晌方道:“跪安吧!”
纳兰富森应了,低着头退了下去。
少一时,就听门外有人道:“皇阿玛,儿臣奉旨见驾!”
“进吧!”康熙站起身来,揉了揉发木的胳膊。
见来的,是十六阿哥。见康熙神色阴沉,他心里有些没底,看了眼康熙的胳膊,不晓得是不是圣体不豫。
如今,他最担心的,就是皇父的身体。
有为子对父亲的孝顺,也有臣子对皇上的依赖。
康熙指了指御前一折子,道:“那个,你看看。”
不是龙体康健问题就好,十六阿哥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上前拿了那折子看了。
看了几行,他却是神色大变,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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