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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哥这么一嚷嚷,路康康就又哆嗦着蜷缩起身体,只敢侧着打量看那究竟是不是路千宁。
路千宁猛地回头冷冷的看了威哥一眼,威哥顿时就不说话了。
就她这一个转头,路康康看清楚了,他立刻就哭了,毫无二十多岁的男人尊严,顷刻间所有的委屈都涌出来。
他甚至哭的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跪爬到路千宁旁边抱着她的腿低声狠狠的呜咽。
“不枉费你对你姐这么好,她知道你有难真的来了,你说早点儿按我说的给她打个电话用得着受苦吗?”
威哥尽力在路千宁和周北竞面前做好人,“路小姐,我听你妈说是去找你了,我问路康康有没有你的联系方式,让他给你打电话尽快送钱来,结果他不肯,我教训了他好几次他都不松口,最后还把手机摔烂了,也不给你打电话……”
他说的路千宁心头绞痛,眼底一片模糊。
“我不走,钱不是我姐借的,她还的不算!”路康康以为路千宁是替卢月华还了钱,他才能出去的。
他折回角落里坐着,留了个倔强的令人心疼的背影,“姐,今天就当我最后一次叫你吧,你以后跟我和卢月华都没关系了!”
“没还钱。”路千宁声音有点儿颤,“让卢月华自己还,我只负责带你走。”
闻言,路康康动了动,回头看了看她几眼,又看向威哥。
威哥说,“没给钱,回头我找你妈要去。”
路康康这才信,一下子又情绪崩的开始掉眼泪,也不知是难过还是委屈。
这儿不是叙旧的地方,路千宁走过去弯腰拉路康康起来,“别哭了,姐带你离开这儿。”
她根本拉不动路康康,周北竞在一旁帮衬,路康康才勉强站起来。
他这几天不缺吃不缺喝,就是环境差,挨揍也没什么内伤,所以走路是可以的。
看到自己脏兮兮的,跟路千宁和周北竞天差地别,他迅速把手缩回来,不让他们再扶着。
“我能走。”
他很笨,有时候路千宁觉得他笨到蠢的地步,让人又气又恨。
但他又很懂事,懂事到让人心疼。
路千宁分明记得,路康康在南平有套小房子,但路康康带她回的却是一个只有二十平米的一厅一室。
环境很差,空气中弥漫着霉锈味,仅有的几件家具破烂不堪。
因为没交水费,家里已经没水了。
路康康想清理一下自己都做不到,他用布擦了擦还算干净的两个凳子,让路千宁和周北竞坐。
路千宁迟疑着,现状让她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所以她也没坐下,一直想问这一年路康康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她问不出口。
她的沉默和站在原地不动,让路康康以为她很嫌弃。
路康康的两只手紧紧扯着手里的布,“姐,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不管妈和静雅跟你说什么,你都别管我了。你就当没她那个妈,没我这个弟弟。”
虽然没还钱,但她千里迢迢在江城赶过来,操心。
按照卢月华的德行,指不定以后还得给路千宁添多少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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