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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黎没回答。
好像是担心,但仔细一想,没有担心的内容,也没有在意的必要。
她只是本能地,生理反射地逃避一切,即使前提已经改变,情景已经大不相同。她会去焦虑一些还没发生的事情,假设很多极端情况的出现,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这几年我也想开了,陆国立的爱太过缥缈,何况他也走了……”章婉看向四周,很是感慨,“在这别墅里住着,身边有人伺候着,你也回来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看完一圈,回到伏黎脸上。
“要是你和祁希予还有可能,就好好在一起吧。”
还有可能……就好好在一起……
短短的一句话,异国的七年。
伏黎低下头,手攥住大腿肉,用力地拧着。
她接受不了,也没办法责怪章婉。
她只能怪她自己。
章婉看她这样,心里更内疚自责。
“当时陆国立喝醉了,看见祁希予背你,提点了我两句,我觉得天要塌下来了,要活不下去了,所以——”章婉说着泪水从脸颊滑落,“你害怕我自杀,说走就走,断的干干净净。”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章婉干脆一次性说清楚。
“祁希予追你去机场,回来的路上和一辆货车撞上,右手掌断了,接上后康复训练了两年才好得七七八八,这之前他一直在练左手,就在你的房间,写了几米高的白纸。”
章婉侧头看去,伏黎讷讷地望着她,看样子祁希予并未让她知情。
“你知道他写的什么吗?”她痛心疾首地问。
伏黎还是那样望着她,只是眼眶骤然泛红。
“伏岁岁。”章婉忍不住哭泣:“他写的伏岁岁,你的小名。”
……
从陆家出来。
伏黎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砸在地上。
她需要使劲眨,才能看清马路原本的模样。
两人的开始谈不上美好,他是因为章婉的原因才刻意接近自己,可在那过程中,他从来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举动,反倒处处护着她。
很多事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很多话也只是随口一说。
却实打实,填满了那个时候失去父母寄人篱下的她,内心最为空缺的部分。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在意。
可就是这份在意,让她变成了缩头乌龟,缩在厚重的壳里。
她开始像当年的章婉一样,悲观,沮丧。
当章婉说完那些话时,她为自己虚构的世界轰然坍塌,所有的一切变成了笑话。
而被抛弃的那个人,伤得最重的那个人,还和以前一样。
担心她,护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
伏黎走到一间破败的小卖铺前。
她买了一包烟,蹲在街边抽,过路人投来几道目光。
她一点也不在意。
就这样抽了小半包,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很小,伏黎讷讷地望着,屋檐滴下的雨水砸在地上,溅出一个又一个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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