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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时词穷,看着站在面前的静闻师太,脑海中只能浮现出这句诗。
“师太……”
陆昭昭轻声呢喃,而站在她面前的静闻师太莞尔一笑,张开了双臂。
她像鸟儿一样扑进了怀抱中,那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
静闻师太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轻柔中满含爱意。
鼻头一软,陆昭昭耸了耸,瓮声瓮气道:“我曾以为师太只是一个幻境,没想到竟是真实之景。”
静闻师太叹了口气,娓娓说着:“严格来说,我确实不是真实存在的。”
埋在怀抱中的脑袋抬了起来,陆昭昭不解地看着她。
师太轻轻一笑,笑容中包含着太多心酸和无奈。
“我的真实身份或许会出乎你的意料。”
她顿了下,继续说:“千年之前,我是女魃。”
“怎么可能。”陆昭昭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问。
“很意外吧。”她的反应仿佛完全在静闻师太的意料之中。
“传闻中,女魃不是身体干瘪,形如枯槁。可是您……”
“我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常的人,对吗?”
陆昭昭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女魃。女魃一族逐年衰落,这才选择隐世来遮掩,但女魃的传承奇异,每有一个女魃诞生就有一个女魃死去,但诞生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消亡的速度。因此到我这时,只剩下我这一个女魃了。”
她叹了口气,哪怕过了这么久,心中仍有几分不舍。
“既然只剩我一个了,我想,那我就出去吧,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女魃的境地靠近北域,因此我最先见到的人就是惠真,他是一个好人。
我因体质特殊,所过之处皆为荒地,他见了,并未将我收服,只是把我带到了佛前,经年累月的诵经,那段日子啊,我的鼻腔里吸进呼出的全是檀香味。但就这么过了好几年,我竟然真的和常人无异,恰逢那时有人闯入北域,将禅宗带出,我们也就顺势出去了。可惜,外面终究是个是非之地……”
她望着窗外,一片白茫茫,就像当年决定出去的那天。
后面的事情,陆昭昭也知晓。
异端借着禅宗生事,和妖魔联合,搅得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那场大战,对修真界,对禅宗,都是一场浩劫。此后,禅宗退回北域,再未出现,修真界也将那段历史模糊。
“那场浩劫过后,禅宗基本被毁,惠真也圆寂了。几近危及时刻,我只能出手,用女魃的身份护住残余僧众,带着他们回到北域。只是,那之后我的身体也开始消散,或许是上天垂怜,让我能在这镜湖中苟延残喘,在千年后有幸进入一个幻境,在那里,我重新回到了那段短暂而又愉快的时光,也遇见了你。”
静闻师太的眼中闪着泪花,她伸手,擦去陆昭昭早已忍不住落下的眼泪。
“禅宗的小弟子们喜欢对着雪山湖泊说话,因此我早就知道了,如今的禅宗有一个叫释空的小沙弥,他是惠真的转世。而在幻境中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千年前的历史或许又要重现了,你和那个人的心性简直一般无二。那么我能做什么呢?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是那么的纯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己所能的教导你。所幸,你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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