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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3页）

“不过与此同时，我方也会先行对贵舰展开初步勘测和少量修复，贵方是否已经知悉？”

“啊，对，的确有这个来着。”可露希尔松了口气，的确还是按流程走的——

可露希尔话音未落，淡黄色的远程维修用牵引光束就扫过了罗德岛左舷。

然后，阿特拉斯再次让泰拉人们感受到了与自己打交道时习以为常的感觉：

震惊。

人联工程兵们早就对罗德岛那绿皮垃圾堆般外观不太蚌得埠住，随着刚刚收到对方的告知，他们立刻开始处理眼前这个大型移动垃圾堆。

罗德岛作为图纸和构造几乎完全未知的第三方载具，是用来检验工程支援舰紧急抢修能力的最好实验品。如果是人联自己的相关载具，工程支援舰的沉思者计算机设备里储存有相当丰富的自动化程序，基本上可以做到维护修理工作流程全自动化。而罗德岛当然没有成熟方案，维修光束控制组必须在程度有限的自动化设备协助下，亲自测绘和建模，建立起完整正确的舰船模型进行远距离维修。

这十分考验维修光束操作小组的操作技能。但人联军队的专业水平值得信赖。

拥有机械性能、无线供能和远程打印功能的维修光束开始处理其照射的罗德岛舰体。那些因为资金紧张和材料不足而遗留的破洞和凹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充抹平。不论是控制中枢的有关人员，还是在舰上附近位置看热闹的一般通过舰员，全都像石雕般定住，瞠目结舌地看着正在被修复的舰体破损区域。罗德岛倒是也有可露希尔掌握知识产权的辅助维修无人机，多少见过世面，但那也得真的“修”；这种让受损部位自己“长”好的技术。。。。。。真不像科幻，看着像玄幻。

当特蕾西娅和凯尔希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康曼德在旁边静静地等候着。两人连忙道歉，而康曼德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再度开始迈步，讲起之后的操作：“听说博士已经放进了切尔诺伯格的‘石棺’里，那个前文明的理疗仪？”

凯尔希声音低沉：“是的。”

阿特拉斯一如既往，为他们的合作伙伴用只不过冰山一角的技术力来了个下马威。而罗德岛随着各种各样的因素衰落。。。。。。既然寄人篱下，那就只能配合人家装X了。

“一时半会儿是指望不了他了。。。。。。接下来，罗德岛的初期改装将在奥德河边区进行，深度改装将在乌萨斯解放区进行。”康曼德从稍稍向左侧头变成稍稍向右侧头，对话对象从凯尔希变成特蕾西娅，“而卡兹戴尔国防军的受训部队也必须尽快到达。我们已经做好了训练一个装甲师和一个装甲掷弹兵。。。。。。哦，机械化步兵师的准备，从你们人员到位起算，一年足够整个集团军结束训练投入实战。这支部队的番号暂定为‘卡兹戴尔第一集团军’，我们会在乌萨斯革命的战场上投入这支兵团。至于各种小规模佣兵单位的训练，我们就不多说了。”

三人与各自的少量随从人员走进这艘陆行舰上的会议室，在这专门为会谈准备的，围成一圈的几张椅子上，个人纷纷就坐。

康曼德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奥德河边区的问题，这很复杂。一方面卡兹戴尔当地的政治、经济、社会环境不甚良好，比如豪强遍地、中央政府约束力弱、社会发展程度差等等。我不客气地说，这里的工商业环境十分恶劣。无论是卡兹戴尔当地的国营还是私营企业，都不具备有效与我方合作的可能。要么，我们的项目被吃干抹净渣都不剩；要么，我们到处惹祸引发‘连锁爆炸’。此外还有主权、驻军等等许多麻烦问题。

“所以，我们的提议是，建立‘开发区管理委员会’。由阿特拉斯与共和国中央政府牵头，单独对接。”

特蕾西娅眼睛放亮，凯尔希对前者的反应稍有皱眉。

“卡兹戴尔的企业，无论是国营企业还是私营企业，想要与阿特拉斯方面合作的，都在这个开发区里搞，以点带面，以大带小。这里的安保力量由阿特拉斯和卡兹戴尔国防军共同负责；而原则上，奥德河边区当然是卡兹戴尔共和国的合法领土。

“我们力争达成这样一个结果：阿特拉斯方面成功进行了投资；卡兹戴尔当地获得税收和就业岗位改善社会形态的同时，还避免了外来资本对当地政局和社会管理的过度干涉。”

稍稍勾勒了一副挺美好的蓝图。康曼德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现在是大致通气的时候，我们暂且省略细节。二位在最近的一封信中，向我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作为新兴不发达国家和医疗复合企业的领导人，你们手下的势力既不强大，也不符合我们的意识形态。毋宁说，在我们的评价体系里是混不到什么较高评价的。那么，我们为什么要选定你们作为合作对象呢？”

康曼德嘴里的称谓倒是经过了美化，在信件里，特蕾西娅和凯尔希分别自称“个人与国家均有着浓厚封建残余的虚君”和“既不医疗又不军事的脆弱企业”。。。。。。

“道理其实很简单，诸位也心知肚明，不过是需要我确认。那么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们需要改变这片大地，卡兹戴尔需要改变自己来活下去。在‘改变’这件事上，我们有着共同话语；在‘敌人’这个问题上，我们也有着许多共同话语。那么，达成合作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什么时候会分道扬镳，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毕竟，无论是卡兹戴尔完成过渡，从初步近代化开始向人联平均发展水平迈进；还是罗德岛把业务拓展到全泰拉，都需要时间。这是五年、十年、二十年的事。而到那个时候，泰拉联合政府或许都已经成立了。那个时候的事情，我保证现在的你们看不太懂。“不客气地说，特蕾西娅女士有着朴素而崇高的理想，但从个人能力到方法论上都还局限于封建君主，而您的理想也是单纯的人道主义，缺乏与具体背景的结合。凭着个人魅力聚拢大批追随者是一回事，实现什么样的成果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凯尔希女士。作为长生者，您的能力来自漫长时间中的点滴积累。所以——在我们的评价体系里，你们二人身上都有着我们称之为‘历史局限性’的束缚，而且是遭到了极强的束缚。

“然而这并不是不可超脱的。反而，你们确实有着出色的闪光点。”

在听众们诧异的表情中，康曼德稍显尴尬地笑了笑：“诚然，我们或多或少，或明显或隐蔽地有着傲慢的念头。但我们对自己还是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的。至于到我个人身上，老实说，把我直接放到你们的位置上，绝对是不如你们的。”

特蕾西娅和凯尔希的表情第一次稍有舒缓。

康曼德继续说了下去：“我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我只是阿特拉斯乃至更大的群体中的一份子。我有很多漂亮的头衔。但我所做的，仅仅是在组织的框架下完成任务，发挥作用，得到待遇。老实说，论性格、论坚决、论学习能力，在个人的许多方面上，你们都是很有水平的。

“然而你们也看见了，在你们作为个人面对命运深感无力时，集体的力量在战天斗地，能摧枯拉朽，而我这种实际上逊色诸位不少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使用力量，就达成了如此惊人的效果。那么你们在韧性和学习能力上都堪称卓越，只要能达到我们接纳对象的各项标准，为什么不能也使用这股力量？”

在人们越发锐利的目光中，康曼德最后说：

“在这片大地上，你们在与我们的接触上，是先行者。人联是一个海纳百川的组织，你们，乃至整个泰拉，完全可以成为它的一份子。

“而这，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就比如——”

康曼德把拇指向后一摆，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他身后椅子上作为翻译兼秘书，因为猝不及防而一脸惊愕的塔露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