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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在将朕当猴耍呢!
于是,龙颜震怒之下,相关官员,集体被贬。
右司郎中(相当于元丰新制的朝议大夫)、天章阁待制、前知秦州兼秦凤路经略安抚使李师中,落天章阁待制,降授为度支郎中,知舒州。
秦凤路兵马都钤辖、带御器械、皇城使向宝落带御器械,降为本路钤辖,随后调离。
老将窦舜卿,也是灰头土脸,不久就自觉的上书请求致仕,以邕州观察使换文资为刑部侍郎,旋即致仕,提举河南嵩山崇福宫(他是正任武臣,政治地位相当于宰执,需要体面)。
此事之后,为了给王韶开边保驾护航。
高遵裕、李宪先后奉命抵达秦凤路。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事情,王韶开边,才能不受外界干扰,顺利推进。
这才有了今日的熙河兰会路!
但,此事的后果,依然极为恶劣!
首先,从熙宁三年十月,王韶被降授,到熙宁四年六月洗清冤屈,官复原职,整整八个月,王韶无法工作。
若再算上之前,打嘴炮官司和内耗的时间。
相当于王韶至少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
整整一年多,他除了修筑了渭源堡外,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干!
而按照王韶在熙宁四年,官复原职后的进军速度和效率来看——足够他在熙州站稳脚跟了(熙宁四年六月到熙宁五年七月,王韶进军抹邦山,并在这里击败木征、瞎药(包家兄弟,从此宋军在熙州站稳脚跟)。
而一个健康的王韶,总共才几年?
其次,此事使得党争向着极端化发展。
事实已经证明,旧党的人,为了阻止变法,是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甚至不惮于用欺君的手段,不惜蒙骗天下。
他们为了赢,已经不择手段。
王安石和他的新党盟友们,也只能加速跟上。
新党、旧党之间,从此再无互信。
哪怕到今天,李清臣、安焘、邓润甫这些新党执政,在和吕公著、李常、傅尧俞集议的时候,也依然不得不防着对方,也依旧不敢相信他们。
这就是,赵煦想方设法的要拜韩绛为相的原因。
韩绛这个裱糊匠,是新党能相信(他是熙宁变法的传法沙门,在新党眼中是自己人,同时他还取得了王安石的支持与谅解。),旧党也能信任(韩绛出知地方后,一直是中立派,而且其与吕公著、文彦博等人都有着香火情,更和范纯仁、范纯粹、吕大防等旧党青壮派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信任这种事情,在政治上太重要了。
若不是韩绛拜相,信不信,如今的朝堂上新党、旧党的人,早打出狗脑子来了。
哪里还会和现在这样肯捏着鼻子合作?
扯远了!
赵煦收敛心神,看向自己面前趴着的李宪:“都知所言之事,朕也曾听皇考说过。”
“李师中为了党争,罔顾社稷,李若愚等狼狈为奸,延宕军国大事,皆曰可杀也!”
说着,赵煦就有些咬牙切齿。
只恨自己不是大汉天子或者大唐天子。
不然,他就可以下诏,将当年相关参与者,全部挖出来鞭尸,并将其全家统统流放!
奈何,他既不姓刘,也不姓李。
他姓赵,赵官家是不能做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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