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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笺离开了楼阁,从真身里出来,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
只觉得很荒唐。
明明唐玉笺已经很久不做这种梦了,她近来甚至不再爱看话本,可偏偏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变好的时候,这些古怪的梦又来了。
如附骨之疽。
唐玉笺告诉自己,梦不一定是真的。
梦可能是假的。
可梦里的很多事情,在当下已经应验了。
比如,她住进了金光殿,比如那位美人的出现,比如她是妖,而太子恰好是天宫储君。
如果不是半个月前,金光殿上真的多出了一位上仙,唐玉笺或许还能继续欺骗自己。
如今唐玉笺再逃避,就是自欺欺人。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的噩梦往往都是真的。
她罕见的有些失眠,担心睡觉会做梦,也不敢面对太子,生怕他会过来。
只是睁眼到了天亮,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当夜,太子并没有出现。
而后一连几日,唐玉笺都没有见到他。
她知道太子就在金光殿,甚至离自己很近,就在不远处的东阁里。
可竟然连一次都没遇见。
看来他真的很忙。
唐玉笺自己练习了身法和腾云之术,闲来无事时,将鹤拾先前拿给她的棋谱也翻看了一遍。
比起祝仪师兄那本,这本显然复杂精妙得多,阵列奇诡,一局可变换数种阵法。
这几日去学宫时,过来跟唐玉笺搭话的人越来越多。
可话里话外,问的都是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这话怎么传得这么快,大半学宫的新弟子都知道那天在列阵台,太子把唐玉笺带走了。
唐玉笺第一次觉得在学宫上课变得特别难熬。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正要回去,一个陌生的师姐忽然快步走到她跟前。
彼时唐玉笺正和虞丁说着话,见对方不由分说地把什么东西递过来,下意识抬手接住了。
看清了手中的东西,眼皮一跳。
一枚储物戒。
“这位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玉笺师妹,”师姐的语气熟稔又急切,像是生怕耽误了时间,“你帮我把这个拿给殿下,就说是我们灵台洞薛氏的一点心意。”
唐玉笺连忙拒绝,“不行,我跟殿下不熟,不可如此。”
“快拿稳了,里面的东西很贵重!”师姐一边把储物戒往唐玉笺手里塞,一边说,“这是给殿下的,只是让你帮忙转交一下而已。”
短短一句话间,对方说完竟然掐诀就走,周围人来人往,那师姐一眨眼便不见了。
唐玉笺错愕地举着储物戒,窘迫得像被人夹在砧板上的鱼。
看着手上的东西,犯了难。
虞丁在一旁说,“你就把东西拿给殿下,他如果不要,自会命人送还。你在这里为难什么?”
唐玉笺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看着手里的小小储物戒,好像看到自己正一步步陷入梦境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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