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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秦珊觉得自己像被最后一班公交车不小心落下的苦逼乘客:“奥兰多,你等会睡着,我想知道我该睡在哪。”
“c黄,或者飘窗,自己选。”顶灯瞬间被熄灭,房间登时黑暗,飘窗后的帘幕并不是厚重的款式,依旧会有外面的霓虹光斑钻进飘进来,在洁白的c黄褥上画下不规则的几何图案。
“和你睡?”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别再废话,我这会很困,从昨晚到现在只睡了三小时。”
秦珊突然不觉得那么忸怩了,她避开大c黄坚硬的旮旯,大步走到另一边,黏着地蹭掉皮鞋就骨碌碌地钻进相同的被窝。
秦珊是朝着奥兰多的方向侧卧的。
尽管男人只留了一个宽阔的后背给她,而被他黑色衬衣皱褶出的肩胛线条和背脊肌骨都非常赏心悦目。
约克郡的夜晚并不那么安静,有汽笛从邈远的港口传来,楼下马路上也时不时会响起机车的轰鸣和摩擦,秦珊撑腮注视了两分钟奥兰多的后脑勺,终于感觉到有些无聊,她放低嗓音开口问他:“奥兰多,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就跟上次荒岛帐篷里的一模一样,他不咸不淡地回道。
记忆一瞬间被勾起,变得明晰而醒目。秦珊想着那晚的事,以及那晚的交谈,用同样的用语接着问:“你睡着了怎么还说话?难道用梦话回我的吗?”
“闭嘴,”金发男人摆明不想和她玩这种幼稚文字游戏了:“睡觉。”
“我一时半会睡不着。不如我们聊天吧,就聊两分钟,好不好?”秦珊说“好不好”的时候,还用食指戳了两下奥兰多凸起的肩胛骨,有点撒娇的意思。
奥兰多烦躁地握起柜子上的手机,边开机边问她:“两分钟后你一定不会再啰嗦?”
“嗯,一定。”
“好,我答应你,”奥兰多答应了她,拇指开始cao纵手机屏幕,秦珊忍不住凑近细瞧了一眼男人正在cao纵的手机屏幕——
靠,他居然开启了秒表工具准备计时。
“开始了。”
啊啊啊啊啊争分夺秒啊,秦珊拼命搜刮着脑袋深处想问的重要问题,语速超快地问:“奥兰多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
“……那你肯定是爱着我,对不对?”
“不对。”
“妈的,”秦珊怒飚汉语国骂:“你就没一秒钟对我心动过吗?”
男人这次没有那么绝对了:“也许有过。”
“真的吗?什么时候?”
“等你变成一个聋哑人背对我的时候。”
“……奥兰多,你真讨厌。”
“这话应该送给你自己,一直在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
秦珊紧盯着男人手机屏幕上数字的跳跃,只剩下一分钟,一分钟只有六十秒,六十秒后,世界就会重新归于安静,奥兰多不会再搭理她,而是选择独自入梦,而她,也要说话算话,老老实实抿起嘴唇在属于自己的这一边沉默到天亮。毫无因缘的紧张,紧张到不知道该问什么,可是她又立刻想起一个疑问,从她喜欢上奥兰多开始,她就会时不时想起这件事——但是在今晚之前,她根本没有什么自信和契机去询问他,怕结果会让她深受打击。如果对方给出的答案,真的不是她想要的那种,那么,自己竭尽全力做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连这样的回报和对待都求不得,岂不是太悲哀了。
00:01:12
女孩开口了:“奥兰多,上次来霍利庄园做客的公爵小姐叫什么名字?”
“呵,你的问题越来越没营养了。”
“你快点说,快点!”推搡男人背脊:“还没到两分钟呢,这两分钟内你的话语权都属于我。”
“梵妮。”
00:01:31
“好,回答的很好,我知道了,”秦珊顿了顿,如同在下决心:“奥兰多,那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
沉默,无言的沉默,来自奥兰多。
好吧,他的确不记得这个中国女人的姓名,从他认识她至今,他都一直习惯性地用别的方式去称呼她,要么是非常合适她的绰号,要么就是“中国人”“黄种人”之类的宽泛代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清楚知道和记下她的全名,他只隐约知晓她姓秦。
所以,今晚对方突然抛给自己的这个问题,让他一瞬间有点懵。
懵然之后的感觉就是心虚,很奇怪的心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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