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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受这些日子不停有修士进出的影响,门口来往的百姓少了许多。与少数喜好怀揣着成仙梦追棒修行者的人不同,大多数俗世之人对于这种拥有强大破坏力的仙人,还是会敬而远之。
挚启看了一眼当年被自己和常俊一直占据的墙角,此刻已经摆上了一个卖干果蜜饯的摊位。
站在熟悉的位置看了许久城门,直到感受摊主奇怪的眼神才哂笑了一声起身离开。
那年经常光顾的包子铺还开着,只是那时候就已经年迈的店家不见的踪影,取而代之是他儿子。
挚启买了两个,包子还是熟悉的味道,不过不知是否因为吃包子的地方不对,总觉得少了几分当初的感觉。
陈家庄园又有了新主人,而且主人也姓陈。看着头顶已经褪了金漆的匾额,这家人似乎已经在安仁县住了许久。挚启站在门口,回想着当年初识俗世尔虞我诈的场景,一时间出了神。
一位下人打扮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望着发呆的挚启欲言又止。挚启意识到自己在门口久站有些不妥,歉意的对她笑了笑。
“这、这位公子,可是来拜访我家老爷夫人?”
“只是路过,这庄园在城中有些年月了,一时间忆起旧事失了神,还望姑娘莫怪。”
“不妨事的,这宅子的确算是座老宅了。听我姆妈说,在我出生之前就在了呢。”
“是啊,这么多年了,主人家还是姓陈。”
“不一样的,公子,这中间可经历了不少变化呢。”
姑娘及笄年华,正是对陌生人好奇的年纪。突然见到一位挺拔俊朗、还有种说不出来味道的男子出现,不经意间就打开了话匣。
陈家二十年前遭难,被冯家暗地里侵占。随后冯生身死血坟,冯程因丧子之痛辞官之后,这座宅子就被一位外来的富商买了。也正是应天四年挚启自衡州归来时,站在门口瞥见的那家人。
可这家人并没有在安仁县住多久,便被一对来自江州的夫妇取而代之。而这对夫妻中的女子,正是当年陈宁欲投而未至的姑母。
当初陈宁被挚启救下,在远亲家中受尽屈辱,于是生出了前往江州投靠姑母的念头。
她在出发之初曾写了一封信寄往江州,得知陈家遭难的姑母心中悲恸,其夫君知道他们姑侄二人感情很深,收到信之时便派人前往江州码头接引姐弟二人。
可守候之人在码头苦等月余,始终不见陈宁二人的身影。一番打听才知道,那艘本该在江州停靠的船竟然没有靠岸,径直向东去了。
陈家姑母知道这个消息险些晕厥过去,一家人多番打探才知道那艘船直接到了建康。
随后姑母派人前往建康打探陈宁的行踪,同时也试图弄清陈家被灭的真相。事情兜转了近一年,陈宁的踪迹始终无从得知,倒是安仁县传回的消息让这位远嫁的陈家人险些崩溃。
由于得罪的是主宰县城的冯家,陈家从上到下除了侥幸逃生的陈宁姐弟无一活口,而且全家人的尸体都以罪人的名义被扔在了乱葬岗中。
如今陈宁二人失踪,身为陈家唯一后人的姑母心急如焚。身死不入祖坟,甚至曝尸荒野不得安宁,这是俗世最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最终见不得妻子悲伤的夫家人从江州启程,准备前往安仁县为陈家讨回公道。
他们到达安仁县时,冯生的死讯从衡州传回,冯程几近崩溃,根本无暇再关注也已破灭的陈家。
姑母夫妇二人花大价钱将陈家旧宅买下,并亲自前往乱葬岗收拾陈家人的尸骨安葬了城外祖宅中。随后他们一直在城中等待陈宁姐弟的消息,这一等便是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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