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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她进入深度睡眠,呼吸也变得匀称。
路栀翻了个身。
傅言商伸手,毫无预兆地一拉,扣住她腰后,她为这动作条件反射地一仰脖颈,落进他手心。
他舌尖漫不经心地挑弄,频率不算太快,她睡得昏沉,只醒了一层,有种半梦半醒在看自己做梦的状态,一时分不清,到底哪层是梦。
脖子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半睡半醒,几乎上不来力气,只感觉到自己双手被人调整了方向,搭在他肩上,像个任凭摆弄的洋娃娃,她困得很,没设防,他送得也缓,到一半时停住。
她还闭着眼,真分不清是不是还在睡。
怎么能还在睡
她睡得沉浸,胸口均匀起伏,有种「随便吧爱谁谁反正我先睡觉」的置身事外,气息乱起来的是他。
他开口叫醒“路栀。”
她朦朦地答了声,不太情愿,不知道是在应,还是让他别叫了。
听不出来。
就像她这人,分明简单得没有一点儿心眼,为什么连喜欢和爱,都看不出来。
他这么擅长观察的人,也看不出来。
他抬手,托住她脑袋,指腹用力,向上颠了颠“睁眼。”
“你干嘛。”
还是不愿意睁。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落在沉沉的夜里,有种清醒冷静的无力。
于是只好贴在她耳边,已经想不到办法证明“说要我。”
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路栀眼皮颤了颤,不确定自己怎么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听到这种词汇,偏开脑袋“什么啊。”
她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爱的呈现方式常常是需要,需要与被需要,但抛去那串长长的备忘清单,她从不需要他。
从不会主动找他要过拥抱、亲吻,不会主动靠着他,贴近他,手从后绕着他的腰,不会把腿撒娇一样盘在他腰上,都不会,都没有。
不需要他,为什么。
就连现在也不。
人总想试图证明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这在客观角度叫做不自量力,他从前也对这四个字嗤之以鼻,此刻却只找到这唯一的办法,试图将她卡得不上不下,主观创造一个她需要他的土壤,再哄她多说一个字,似乎这样那股不确定性就会安定一点,再安定一些。
不爱他也好,起码需要他。
只要需要,总不会突然跑掉。
他伏身下去,自己都没意识到地脊背轻微颤抖,怎么会害怕,他从来不害怕,蹦极时从高空一跃而下,深潜到两百英尺也镇定到异于常人,赛车起跑那瞬间巨大的后坐力也不会让他害怕
原来也会害怕。
这样已经很害怕。
他抬手,捞起她一条腿,内侧肌肤贴着腰侧滚烫的火焰纹身,指尖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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