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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循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示意着两孝子将老人扶稳坐下,在看他凄凄惶惶得模样,也忍不住叹息,但愿他此?时“醒悟”后,能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吧。
于是又问,“陈老爷父子离开之时都带了哪些人,陈小川可有跟着一同离开?当?日去打探消息的那几人可有说?过?陈小
川的下落?”
陈启正抹着泪,“带着呢,怎么不带呢,那小厮打小跟着侄孙,从?来是形影不离的,那些日子我们在陈宅里愁着咧,常听下人们说?陈小川是上辈子积了德,陈家富贵的时候他跟着主子享福,主子逃难了也没忘带上他。”
这就奇怪了,陈小川与陈杰有多年的主仆情谊,当?日也没有抛下他不管,不管陈家父子是不是遭人谋害,陈家父子下落不明,他为何还要回来?
既然回来,又为何恩将仇报,帮着凶手找玄素的下落,又欲对宁知越下毒手?
之后还发生过?什么事?
虞循想了想,又问,“听说?陈娘子的私物中,有一副自画像,因你将陈宅里的东西都典卖了,也随之下落不明,那些东西你都卖给了何人?尤其?是陈娘子的?”
登时,陈启正只觉得几道凌厉的目光朝他射来,尤其?当?着宁知越,更觉得面?上发烫,视线不知安向何处。
“这……这,小民也是不得已,那等情形小民实在应付不过?来,就想赶快卖了宅子离开县城。正屋里头的瓷器玉盏这类看着值钱的都典当?在当?铺了,外头没人肯收,就当?铺还能换些银子。
“贵重的木料木器就换给外地来的商客带走了,剩下些零碎的,底头的下人趁着被发卖时顺了些小的,就这么七七八八清空了宅子。
“但侄孙女屋里的东西,小民是一件没动啊,虽然有些字画的,都是她?自己画的,这些年她?的名字在县城里都是忌讳,谁敢要她?那些东西,我瞅着没有值钱的物什,就将整座宅子卖给一个刚来南漳县不久,想要在县城里落脚的商人。
“那人姓黄,叫什么就不记得了,?只听说?他在宅子里住了不过?三个月,说?什么宅子里闹鬼,一时说?听见女人哭,一时又说?侄孙女的院子里燃了灯火,还有看到鬼影的,说?得像模像样。
“宅子里淹死?过?人这事,小民都是与那黄老爷说?过?,他自说?不信这些,也不当?回事,仍旧做了买卖。后来因这事,他们在里头住得不顺畅,本来做着些小买卖也不见起色,反好搭进去一个儿子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只得另寻一个宅子,将陈家宅子转卖出去。小民听说?……是卖给了如今的张家和杜家吧?”
虞循点了点头,正待问他什么,宁知越突然抢在他前惊疑的开了口?,“你们是何时接手陈宅呢?”
陈启正眯着眼回忆,“得知兴文失踪的消息往后有个三五日吧,急忙忙赶来,好多人还围着陈宅……”
“你们去阿玉屋里时只有字画?那段时日前后可还有其?他人去过??”宁知越问话突然变急,且不容置喙。
“没……没有,我们去的时候,管家说?兴文父子就是按照平常外出准备的行囊,连银钱都没有多带,所以?不曾想过?他们会逃走?。”
“宅子里还有丢失过?东西吗?”
“丢失?没有丢失吧,宅子里的管事虽然不是曹荣了,但也打理了陈宅有半年,还是跟着兴文许多年了,没听他说?起这些。”
究竟是这仅仅三五日里丢失了那些珍贵的簪子玉饰,还是与那只凤佩一样,在更早之前,在阿杰也没注意到的时候,被人取走?了?
她?的问话截止得也突然,众人都看向她?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但宁知越就此?沉寂下来。
虽不了解内情,可虞循已然知晓宁知越与玄素有过?接触,或许此?前提到些什么?
听她?方才多问,似乎是疑心陈玉屋里丢了东西……丢了东西……玉佩、簪子……
他的眸光倏尔亮起来,难道凶手本来是冲着陈玉来的?
虞循压下心中的疑问,没有继续探究这个问题,又与陈启正打听那个黄姓的买家,得知他们也不清楚下落,便准备告辞了。
陈启正睁着眼巴巴望着宁知越,将几人送回了有一里路,虞循大约猜到他心中所想,朝阿商示意一眼。
阿商得了吩咐,颇有些不情不愿的要下马回转过?去,宁知越突然朝他呵了一声?,“走?了,别耽误时辰。”随即引着缰绳,得得的驱马前行。
这意思是让他不用理会?阿商向虞循请示,见虞循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就随手众人跟上了。
宁知越没有那么多好心可怜这家人。
以?他们今日的光景看来,当?年即便卖的陈家所有家资去还债,也仍有机会私藏一些用物。
陈宅里没有无用之物,凡是目之所及,便是一片瓦当?,也是从?众多精制瓦片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若非将那坐宅子盘剥干净,陈启正岂会愿意将宅子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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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天色已不早,从?陈启正家中出来时,众人才发觉天色又些阴沉。
不同于暮色将至的灿烂,而是单一晦暗的天光。
姚琡再一次听人讲起陈家的过?去,讲陈兴文的固执,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的陈兴文不是这样的。
宁知越纵马行在最?前头,他里着她?错了半个马身?,看不清她?的神情,单瞧着冷漠倔强的背影,就知道她?也不会多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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