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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十一点头。
“不走了,就在原州,和你们相依为命。”
原州的气候就是如此,之前还是万里晴空无云,转眼之间,倾盆大雨电闪雷鸣,不久又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清澈冰凉的气息,带了泥腥味,闻得人头脑醉醺醺的。
天空的蓝仿若被清洗过的布,透亮明镜,有一大片鱼鳞的云边上染了灿金,涤荡了人的心灵。
屋内已经暗得看不清了,莹白的灯罩亮起了皎洁的光,放置在四周,整个膳堂亮白如昼。
陈十一从未喝过那么多的酒。
要是平日,百灵定是要管着她的,如今,倒酒最殷勤的也是她。
陈十一撑着酡红的脸,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东倒西歪的三人。
以前,能喝酒的几人都嘲笑她,不能喝酒的她如今怎样都醉不了。
酒醉人,人不自醉。
只因千帆过尽,原来还是原来,曾经也只能是曾经。
“福大,从未见你这副样子。”
福大醉醺醺地低声说话。
“咱四个人好好过日子,偶尔还能打个叶子牌。”
陈十一点头。
“嗯,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伯渊在一旁笑了。
“就你这水平,还打叶子牌,叶子牌打你还差不多。”
百灵在一旁插话道。
“说得你好像很厉害一样,每次都输那么多银子给我,也不嫌躁得慌。”
伯渊听了,撑着下巴靠在百灵身边。
“嗯,你是顶顶厉害的,从来就没输过。”
陈十一听着听着,眼里氤氲着一层朦胧的光,光阴中,岁月宁静,草青花红,柳绿河汤,麻雀从这头飞到那头,忙忙碌碌的,却又唧唧喳喳。
京都。
裴珞疏听得岳直说,蓝清河插手陈十一回宫的事,头疼不已。
“朕派你去原州,点上两千禁军,备上皇后规制的车马鸾驾,务必把她请回,否则提头来见。”
岳直双手抱拳。
“是。”
裴珞疏看着岳直离去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的朱笔,走出了那张他兢兢业业的龙椅。
十一的眼眸,平静无波,说出那一句话时,情绪毫无,似乎在心里演练了百遍,才能如此淡定从容。
他真的太久没好好关注她了,他挣扎在泥潭里,只想着如何上岸,却不知何时,放开了紧紧牵着的她的手。
他们之间的路,她走不动了,那么他来背她,总之,是要两个人一起走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