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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尽头,有一棵大槐树上,细长的绳子吊着穿黑衣的男子,底下,是一位穿着蓝色衣裳的小郎君,衣衫全部湿透了,有几处溢出了血红,发带耷拉在肩头,显得很颓丧,右手持着匕首,脸色苍白,却冷静坚毅,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大家都在谈论这纸上的东西。
“上面写了,司徒先生被冤了啊…”
“还有,还有,是张太傅家的罪行…”
“丧良心的,赈灾款都被张府贪了。”
“那上面吊着的,不会就是张太傅吧。”
“死得好,大快人心…”
人群中,就这样,你说我听的,不知道传了多久。
忽然,一群官兵围了过来。
“让开,让开,京兆府办差。”
只这一句话,刚刚还热闹不已的大街上,人群作鸟兽状,全部四散开来。
一位身穿黑色甲胄的人,上下打量了陈十一一番,再看了看吊在树上已经死透的张太傅,面无表情地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将此人带走。”
裴珞疏从麓北山脚下赶过来的时候,陈十一已经被押进了京兆府,关进了府衙大牢。
她杀了张太傅,并将他的尸体悬挂在槐树之上。
裴珞疏听了这事,心里犹然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滋味。
府衙大牢门外,张家族人都已围成山,嘶喊大闹,要求将杀人者绳之以法。
裴珞疏被京兆府的人悄悄地带进了大牢内。
阴森的走廊尽头,有一间小小的牢房。
裴珞疏走过去时,看见陈十一靠在墙壁上假寐,身上的衣衫已经脏污,整个人面色苍白憔悴,让人忍不住心疼。
狱卒打开了牢门,裴珞疏走了进去,蹲在了陈十一身边,抬起手抚着她的脸。
陈十一缓缓睁开眼,看见裴珞疏,笑了一声。
“阿珞,你来了。”
裴珞疏叹了口气,把她拥入怀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十一低声说道。
“阿珞,我杀了他,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