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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他的声音忽而一顿。
胸口的疼密密麻麻,时倾慌乱无措下意识伸手去挡,可就在抬手的瞬间,她分明听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问,“谁允许你弄伤自己的脸?”
时倾这才后知后觉感觉脸颊传来一阵刺疼。
她哆嗦着想伸手去摸,却被男人猛地拽住了手腕,盛满寒意的眸子忽然间被染上一抹愠色,他咬牙,“时倾,是谁允许你弄伤小柔的脸!”
小柔的脸,小柔的。。。。。。脸?哦,她差点忘了,她现在顶着的,可不就是许可柔的。。。。。。脸吗?
他看不到她被扎得鲜血淋漓的胸口,他满心满眼看到的都只有她脸上那道不到两厘米的口子!
原来,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他是个瞎子啊!
所以时倾,你到底,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男人拼命摇着她的肩膀,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凉薄的唇一开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
可她听不见,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她就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破败木偶,就那样从他手中轻轻滑落,再一次跌落在那片碎玻璃上,也再一次,跌进那深不见底的炼狱。
陆衍很快提着药箱赶了过来。
饶是见过无数重伤不治的病人,可当他看到时倾身上的伤时,他仍是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甚至都想象不出,她这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究竟遭遇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霍其堔站在床边,薄情至极的声音,却分明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她。。。。。。怎么样?”
陆衍叹了口气,然后一边开医药箱一边说,“你若真那么恨她,当初就该直接一枪毙了她,又何苦费心尽力将她救活,再拼了命去折磨她?”
“我恨她,我为什么会恨她!”霍其堔低下头,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咬牙切齿道,“阿衍你别忘了,小柔,她也是你的妹妹!”
拿着手术镊子的手忽而一顿,陆衍抬起头,漆黑的瞳孔里暗流涌动,“那你为什么让我来?”
为什么让他来?霍其堔突然就愣住了。
他明知时倾是他的杀妹仇人,可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会是他?
难得看他吃瘪,陆衍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他低下头,嗤笑道,“还是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希望我在她的伤口上随便做点什么手脚,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送她下地狱?”
没有人知道陆衍和许可柔之间的关系。
除了霍其堔。
当然,陆衍也不可能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在时倾的伤口上动什么手脚,毕竟他是个医生。
还是全江城最优秀的外科医生。
男人寒着脸站在床尾,目不转睛的看陆衍用镊子帮她挑扎进胸口的碎玻璃,每挑出一块,都会带出些许红到刺眼的血珠。
那样触目惊心的场面,搅得他莫名心烦意乱。
他到底不忍直视,移开目光,用一副十足漫不经心的语气问,“手术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为什么还虚弱得连一杯水都拿不动?”
陆衍顿了顿,他不着痕迹的瞟了眼时倾锁骨处那密密麻麻,又暧昧至极的淤痕,继续手上的动作时,头也不抬的说了句,“想知道?那你不如先问问自己,这些天你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霍其堔顿时噎住。
诚如陆衍所言,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心里好似憋了一团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见陆衍挑完碎玻璃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慢条斯理的往她伤口上涂,霍其堔当即抓狂。
“我说,你TM能不能先看看她的脸?你没看见她的脸也被划伤了,也在流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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