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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永康帝并未回应,目光落在左侧为首的那道佝偻身影上,冷声道:“忠顺王所奏,严爱卿以为如何。”
严自成闻言,垂首的身躯微微一颤,浑浊的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起身奏道:“圣上,老臣以为忠顺王所奏合情合理,然此番洪讯,颇有疑虑之处,当遣人穷查彻究,以防贪腐情状。”
永康帝目光平静的凝视着严自成,淡淡道:“允奏,彻究一事就交由严爱卿。”
严自成闻言了然,果如他所想,陛下那番震怒之言,俨然是对于河防的不满,有意彻查河防贪腐。
其实,严自成自己也怀疑河防贪腐。
伏首的乐王见永康帝要彻查河防一事,双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双拳微微一握,垂眸不语。
永康帝环视一圈,清声道:“江南筹款,何人可去。”
百官闻言垂首不语,至少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缺口,且不说筹不筹的到,便是筹到了,那也是得罪人的事情,一旦办不好,在这灾情万分的时刻,轻则乌纱帽不保,重则。。。。。
趋利避害,百官们怎会不知晓。
永康帝见状,面色阴沉,满朝文武当中,居然没一个为君分忧之人。
一侧的永王心中计较起来,他清楚此事父皇甚为看重,若办成此事,定然在永康帝面前更加露脸,只是他爷明白此非易事,若是办砸了,地位不保,不得不三思。
思虑片刻,永王还是放弃了,如今形势大好,没必要兵行险招。
正当气氛愈显冰凉之际,忠顺王禀道:“禀皇兄,臣弟愿往。”
永康帝闻言心下一缓,看向忠顺王的目光渐显平和,清声道:“户部还需你操持,换个人选吧。”
此番灾情甚广,作为户部主官的忠顺王还需调集物资。
忠顺王闻言默然片刻,禀道:“北静郡王闲置河南,他对于灾情河南灾情深有感触,可遣北静郡王前往江南筹款。。。。。。”
河南,归德府,商丘县。
大水漫堤,祸从天降,四乡八寨的难民纷纷拥进城里,大街小巷,庙宇寺观,城墙根屋檐下,到处搭起了简易的窝棚,堆放着湿淋淋的行李,挤满了面黄饥瘦的难民。
水溶立在城门的箭楼上,望着城外亦步亦趋的涌进县城的难民,单薄的衣衫上满身泥浆,抵挡不住阴雨中的瑟瑟秋风,蹙眉道:“难民进城后,安排妥当,务必确保百姓安全。”
身后的商丘县令闻言,恭敬道:“下官明白,请王爷放心。”
说罢,商丘县令神色犹豫,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少年一眼,恭谨道:“王爷,恕下官直言,城内已经容纳了十几万的难民,而难民又蜂拥而至,怕是难以为继。”
水溶闻言了然,城内难民太多,一旦管理不善,难民就会聚集作乱,这若不是有县衙府兵以及水溶此行随行的近六百精锐之士巡防,焉能太平。
不过到底兵丁数量太少,而难民好似无穷无尽,不得不防,沉吟一声,说道:“那就在城外搭建窝棚,施粥派米。”
对于难民而言,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以及一口吃的足以,城内城外的差别并不算太大。
商丘县令闻言面容为怔,低声道:“王爷,县城的粮食不多了。”
水溶蹙了蹙眉,粮食是关键,要是没有粮食的话,绝对安抚不住难民,便喝声道:“那就向城内那些富户买粮。”
富户都是有田地的,他们坐拥大批粮食,存粮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只要撑过这一段最为艰难的日子,待朝廷赈灾粮食送达,一切皆可迎难而解。
商丘县令被水溶的语气吓了一跳,忙弓着身子说道:“王爷有所不知,现在城内店铺关门,粮价飞涨,平日只要一个大子儿的烧饼,如今得花一两银子才能买到。”
水溶闻言面色沉了下来,恍若腊月寒霜,大灾之时,这群家伙居然还想着发国难财,真是可恨。
沉吟一声,水溶湛然道:“你去联系本地粮食最多的几家富户,就说本王有请。”
商丘县令闻言眉头一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应了一声,当即下去安排。
水溶眺望着满城的难民,目光幽幽,吩咐道:“紫英,你派人打探一下,了解一番本地的富户作为。”
冯紫英闻言目光微转,应道:“属下明白。”
待冯紫英离开后,水溶捻了捻手指,眸光森然,希望这些富户识相点,若是不识相,正好拿你杀鸡儆猴,面对这些发国难财的人,他可不会仁慈,你一家哭,总好过满城的百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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