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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廊下,齐刷刷的站着十来个衣着光鲜的婆子和丫鬟,个个束手而立,屏气敛声的候着,不敢打扰贵人休息。
一片祥和之际,身着兰色裙裳的惊蛰出现在游廊下,径直走进抱厦,瞧着斜卧在妃子榻上的甄画,眉眼微蹙,犹豫几许后,近前轻唤道:“姑娘,姑娘。”
甄画柳眉微微一蹙,睁开闭阖的美眸,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惊蛰,不满道:“吵什么吵,天大的事情能比的上我养胎,出了差错,仔细揭了你的皮。”
惊蛰闻言心下酸涩,她知道自家姑娘对于肚子里的孩子甚为看重,甚至于比姑娘自个还要重要,此番惊扰属实是犯错,若是换了旁人,怕就不是一顿训斥了。
抿了抿粉唇,惊蛰低声道:“姑娘,北静太妃来了。”
若不是紧要之事,惊蛰怎会惊扰,北静太妃来访,这可是大事,若自己不通报,事后少不得姑娘的责罚。
甄画闻言,美眸透着亮光,精致的玉容布着狐疑之色,确认道:“你没哄我,北静太妃来了。”
惊蛰点了点头,应道:“奴婢哪里敢拿这事哄您,现下北静太妃正往这儿来哩。”
甄画听后,睡意全无,一双清澈的明眸闪烁不定,她虽与北静太妃有旧,甚至于亲切的喊一声姑母,但这无非是因为表哥的关系,眼下她都嫁进了国公府了,犯不着北静太妃亲至。
莫不是姑母知晓自个和表哥的关系?
思来想去,甄画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北静太妃亲至,此刻的甄画心中既有欣喜,亦有忐忑,毕竟这关系见不得光,不知北静太妃究竟是何意。
不过自个肚子里的可是北静王府的长子,想来姑母是心疼的很,断然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才是。
且不论北静太妃为何而来,既然已至,甄画是不能坐以待毙,就算不是姑母,那也是婆婆啊,岂能失礼,于是忙道:“惊蛰,扶我起来。”
正此时,北静太妃带着元春已然走了进来,瞧见甄画正欲起身,容色微变,急道:“画儿,你有了身子,切莫多礼,快躺好来。”
说着,已然快步近前,伸手轻轻将甄画扶在榻上,眉眼间满是担忧之色。
元春见状,璀璨的星眸中微微闪烁,心中有几许怪异,似乎母亲有些紧张过头了吧。
甄画靠在妃子榻上,美眸闪过一抹异色,瞧北静太妃紧张的神色,显然是知道自个与表哥的事情。
思及此处,甄画素手不由的抚着小腹,心中不禁得意起来,孩子啊,孩子,有了你以后,不仅能帮娘栓住表哥,连姑母都上了心,真就是娘的福星。
“太妃,大夫说了胎像稳健,不碍事的。”
甄画笑盈盈的看着北静太妃,轻声安慰起了“婆婆”。
北静太妃目光灼灼的看着甄画尚未显怀的肚子,心头一热,纤纤素手不由的抚了上去,似乎感受到孙儿的胎动,长长的眼睫颤动,芳心涌上一股难以诉说的激动。
这就是北静王府的子嗣,她的宝贝大孙子。
水溶与甄画的事情,北静太妃早已然知晓,故而得知甄画有了身子,心里止不住的高兴,都说北静王府子嗣艰难,难以为继,可瞧瞧现在,这不是来了子嗣,王府没有子嗣,还不是因为。。。。好吧,不说了。
甄画瞧着北静太妃激动的神情,抿嘴笑了笑,轻声问道:“姑母怎么来了。”
这倒不是寒暄之语,而是北静太妃此番亲至过于隆重,心虚的甄画有些担心旁人多想了去。
北静太妃闻言,回过神来,应道:“早先一同在清虚观祈福,独你有了身子,便带着元春过来取取经。”
虽然北静太妃高兴,可若突兀的来,难免让人多想了去,然而北静太妃又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寻了个借口便赶过来看宝贝大孙子。
提及此事,北静太妃对元春的不满渐浓,都嫁进北静王府近一年了,肚子还没个动静,若不是因为自家儿子喜欢,早就训斥了。
好在眼下画儿有了身子,可见根本就不是自家猴儿的问题,这才是最令人高兴的事儿。
刚落座下来的元春闻得此言,珠圆玉润的脸蛋儿上布着苦涩之意,现下她感觉自家婆婆对自个是越发的不满了,可又无可奈何。
其实她对自个也有不满,夫君素来勤力,可她却依旧一无所获,恨肚子不争气,同时元春心中又有些担忧,所谓色衰而爱驰,她本就年岁颇大,再熬上个一两年,若还无子嗣,也不知夫君是否疼爱依旧?
甄画抬眸看了一眼元春,芳心止不住的得意,得了名份又如何,眼下她才是表哥和太妃的心尖儿,你就是个失败者。
抿了抿粉唇,甄画柔声回道:“心诚则灵,许是上天庇护,才让莪有这番福气。”
仔细算算,自个就是在清虚观时与表哥。。才有的身子。
北静太妃闻言,心下有些怅然,若是甄画是自个的儿媳就好了,名正言顺的,可眼下却。。。
不过这也是那猴儿的种,倒也不妨事,至于元春,虽然并未延绵子嗣,可处理后宅倒是井井有条,且又不是个善妒的。
也罢,家和万事兴,让旁人延绵子嗣,元春便坐镇后宅,左右孩子都是要喊她为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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