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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绾轻笑点头:“是。”
阿隼低头喝了两口羊奶,又忍不住仰起头问:“那等那个人办完事回来,以后就与我们住在一起吗?就像巴鲁伯伯和伽罗姑姑一样?”
云绾再次沉默了。
少倾,她对阿隼道:“先吃饭吧,吃完早饭,我再与你说。”
这一顿早饭,阿隼吃得格外得快。
吃干净后,他就像小狗狗似的乖巧坐着,然后睁着一双大眼睛眼巴巴望着云绾。
云绾知道,阿隼虽然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想要父亲,但每每看到哈兀儿和阿鹰和巴鲁嬉戏玩耍时,小家伙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
司马濯的出现,对他来说,既突然,又新鲜。
或许是出自共同血脉的亲近,亦或是孩子对父亲崇拜的天性,阿隼对那高大俊美的神秘男人充满好奇。
将碗筷放下,云绾端正了坐姿,终是将司马濯的身份,以及他们接下来要回长安的事,一五一十与阿隼说明。
阿隼整个人都听傻了,呆呆地用他那小脑袋承受着他娘亲这番话语里的巨大信息量。
他的父亲,不是被山匪杀死的穷书生,而是比回鹘汗王还要厉害无数倍的大晋皇帝?
而他的母亲,也从回鹘的一个汉学先生,摇身一变成为大晋的皇后?
接下来,他们还要带他离开回鹘,去到那个他听说过无数遍却又全然陌生的长安。
阿隼呆坐了很久很久。
云绾没说话,只拿过绣棚,边绣着那条答应给阿丽佳的裙子,边静默地陪着儿子。
待她绣好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粉红桃花,阿隼总算反应过来。
他泪眼汪汪看向云绾,语气紧张:“阿娘,我们可不可以不回长安?我不想离开回鹘,不想离开哈兀儿哥哥、阿鹰哥哥,伊洛钦义父、伽罗姑姑、巴鲁伯伯,还有我的那些朋友们……呜呜呜,我不想跟他们分开!”
到底只是个三岁小孩,一时之间难以承受这份分别的痛苦。
阿隼一头扑到云绾怀中,嚎啕大哭:“阿娘,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啊……哈兀儿哥哥说了,过两个月积雪化了,他就带我和阿鹰去骑小矮马……我们都约好了……你说过,与人相交,不能失约……”
云绾被他这断断续续的哭诉感染,心底也酸涩一片,阿隼不舍得这里的一切,她又如何舍得?
这住了三年多的毡房,这片自由淳朴的土地,以及一直陪伴、帮助他们母子俩的回鹘亲友,这无数个日夜,点点滴滴的回忆,岂是说断就能断,说舍就能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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