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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撑开,泛舟在池塘之上,王曦月感受着微风拂面带来的清爽,伸了个懒腰,又长舒出一口气。
那些剪好的花灯就放在她脚边儿,虽然是散落一地,但其实是错落有致的摆放。
小船晃晃悠悠的,花灯就随着船身摆动一起晃动,左右飘荡着,春云伸手又扶正:“姑娘还是快放了吧,这放在脚边儿多碍事呀。”
王曦月才低眼去看:“带出来又不想放着玩了,你放到水上去吧。”
春云撇了撇嘴:“保管又是因为二郎君,姑娘坏了兴致。”
她脱口而出,王曦月就皱了下眉:“不是因为那个,确实是没有兴致了。出门那会儿想着这边小池塘我没来过,大约很适合放花灯,真的来了,瞧着又觉得不合适。”
她歪了歪头,去看春云,见她那样生气,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都还没有生气呢,你先把自己气成这样子,可别说是二表兄坏了我的兴致,要我说,就是你煞风景才对呢。”
春云小声嘀咕着嘟囔了两句,也没叫人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丹青看了她两眼,眼底也闪过担忧:“姑娘真没事吧?”
王曦月摇头说没有:“这边小池塘景致很好,我觉得这样静静地坐在船上赏赏风景挺好的,不是非要放什么花灯。
你也觉得我会因为二表兄难过?”
丹青想了想,抿唇说不知道:“只是看姑娘情绪确实不高。”
“那都是假的,我为什么要因为二表兄不高兴呢?”
王曦月反问了这样一句之后,稍稍坐直起身子。
丹青端着白瓷小杯递过去,她顺势接了,就着往唇边送,吃了两口茶之后才又说:“二表兄的心思,其实我知道,但我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反而气坏了自己。”
她这话一出口,丹青果然吃了一惊:“姑娘怎么知道?”
“我刚来的时候啊。”
王曦月把小杯交还到她手里去:“我到凤阳府的第一天就听说他和三表兄打了一架,那会儿家里面还顾着他的体面呢,也不想说的那么难听,我起初真以为是起了什么争执,才动了手。
后来我见三表兄脾气性情又是个很直爽的,便想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我听三表兄说了,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儿。”
她咦了一声:“丹青姐姐那时候在体明堂当差,跟在外祖母身边,这些事情应该是知道的吧?”
丹青闷不吭声,但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她确实知道。
怪不得姑娘每次见了二郎君都避之不及。
为了个伶人跟家里兄弟大打出手,这种事传出去都抬不起头,一家子跟着他丢脸。
她虽然是做奴婢的,本不该说这话,可上了门楣本就是这样,外头的伶人小戏子,那就是个玩意,难登大雅之堂,倒真把这些人当回事儿,很放在心上,跟自家兄弟打了一架,又闹得凶,成什么体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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