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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仓皇地捧着刀:“将军,卑职是管建造海防工事的,驱逐海寇,不是卑职……”
“调岗而已,很简单,”辛捷踹了椅子一脚,“将军让你待在这,你就得待在这,敢挪一步,军法处置!”
青袍熊补身子哆嗦起来,他抬起头,见林烬没当回事似的,连个眼神也不给他。
立刻急声说:“卑职听将军的,一步不挪,就待在这。”
棚子边的几个绿袍小官悄声站着,头要低到胸口上去,生怕被人发现。
林烬瞟去一眼:“材料有吗?”
几人抢着回话:“有的有的。”
林烬笑了:“那就好,”他扫了眼周遭百姓,稍一思忖,冷声说,“指望这些人,能办成什么事,辛捷,换我们的人来。”
辛捷与他很默契,态度特别恶劣地赶人:“哪来的滚哪去,别在这碍事。”
老百姓本就担心当官的找他们算账,又急着回家忙春耕,闻言轰然全跑了。
袁柏被引进书房时,虞幼文正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信在看。
他见人无恙,把吏部的公文放下,径自坐了,往椅上一靠:“这都几日了,怎么还在家躲清闲?”
虞幼文抽了张纸笺,执笔点残墨,写道:病甚。倒转了纸张给他看。
袁柏愣愣的,睁大眼睛看他:“你别吓我,咋还说不了话,什么病,可请郎中看过?”
虞幼文慢腾腾地提起笔,似是在思索,半晌才写下:暴瘖之症,无碍。
袁柏把椅子拖过来坐下:“那就好,查勘庄田的事很顺利,你不必担心,身子最重要,好好在家养着。”
虞幼文点了点头,呆呆瞪着桌面,提笔写道:可有节度使的消息。
袁柏淡淡地瞥他一眼:“你那么操心他作甚,听说在督建海防工事呢,”
“我找人问过,说是已经递了奏请回京的折子,只是内阁一直没批。”
虞幼文塌着肩,眼睫上下颤抖,搁在桌沿的手攥得紧紧的。
袁柏看着他,不知为何做事那么成熟细致的人,会忽然变得像没人疼的孩子。
他怔了片刻,有些莽撞地说:“你是不是和陛下吵架了,他那样的身份,注定不能专心一人,你看开些,别……”
虞幼文倏地侧眸,颓丧没了,像炸毛的猫,眼神特别凶。
袁柏立刻住口,见他抽了纸笺,很气愤的写道:胡说。
一支小楷,擦出刀子般锐利的锋。
虞幼文把纸笺“嘭”的一声拍在桌上,又觉得这不足以说明他的怒火。
刚想开口说话,突然用手背抵着唇,眸底泛起一片水色。
袁柏讪讪的:“咋还哭了。”
虞幼文瞪他,他是疼的,他觉得以袁柏这眼力劲,在榆林砌那么多年墙,也不是没有道理。
缓了片刻,他取了新纸笺,写道:何出此言。
袁柏知道误会了人,红着脸:“不是你自己说和陛下相交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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