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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瑞站在队列里松口气,终于找到了。
御史台内斗严重,他不惧和同僚撕扯,但总要找到是谁扣下他的奏折,现在拿出来,为时不晚。
先把眼前的一关过了,账留到往后再算。
这次他不会再对别有居心的上司唯唯诺诺,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满殿文武这会算看明白了,殷博瀚不是墙倒众人推,他的墙从始至终没立起来。
军方、地方、属下……通通得罪了个遍。
偏偏因他位居宰执,众人拿他无法,只能闹到长安来。
词臣,终究成不得事。
落井不下石,如锦衣夜行。
范成明再添一把火,非常客气地问道:“国子监祭酒、博士何在?”
国子监万万没想到会有他们的事,怎么看都不沾边。
鉴于前一阵国子监不少官员被拘那夷一把“拿下”,如今空缺严重,只能由一位资深的博士出面。
王不曜出列应道:“范将军,有何疑问?”
范成明不以为意道:“我读书少,有些典故不大清楚。那日平定陈仓之乱后,殷相公说了一句,小儿辈大破贼。不解其意,问过许多人,都支支吾吾没个说法。”
“殷相公博学多才,国子监亦是文才汇集,今日都在,索性一块问了。”
典故说起来并不生僻,凡是羡慕魏晋风流的,多少有些了解。
王天禄惊讶地瞪大双眼,这事左敏达没提,也对,他那时在火场。
算了,这样的事,已经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不过往埋殷博瀚的坑里多添一把土。
殿上顿时闹哄哄一片,朝堂对峙,殷博瀚一举一动都被摊到明面上,怎么有脸说出口呀!
右武卫两将为何费尽周折要将事情捅出来,无关朝堂利益之争,全是桩桩件件累积起来的怨气。
王不曜保持风度,“下官以为,殷相公不适合说这句话。”
范成明不怀好意问道:“国子监的人解不出来,殷相公莫不如来说说,解了我的求学之心。”
殷博瀚听闻周围的窃窃私语,想到往后的下场,加上一路舟车劳顿累加起来的疲惫,身形一晃往后栽去。
范成明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见状不向前,反而双手抱胸往后跳,高声道:“是他自己倒的,和我没关系。”
碰瓷之苦,受过一次便罢了,别想有第二次。
段晓棠:“太医,太医!”
太医有品阶,也要上朝,往常安静当壁花,哪想到今天有一展身手的机会。
先有两个对症的太医赶忙过去,一个掐人中,一个掏出随身的针包在对应穴位下针。
姚壮宪找了一个溜边的位置,确认殷博瀚只是晕倒,身体没有大碍。
范成明和周遭的一众将官面面相觑,这时候只怪自己身体太好,不能立时晕倒。
武将少有对外作病弱之态,除非他想隐退。范成明没这方面忌讳,他本就不上战场。
范二霸王不是什么良善人,见殷博瀚悠悠醒转,尚呈虚弱之态被人扶走,还说风凉话,“殷相公身体不行,怎么为国效力!”
南衙众人还不知道范成明的性格么,心大忘性大,也是真的狠辣。
若没有段晓棠兜底,范成明只能陪殷博瀚死在陈仓。
今日的大朝会无疑是成功的、热闹的、合乎乐子人期待的……
差点当朝气死一位宰执,论精彩程度可以预定今年前三的位置。
御史花了好大力气,重新整顿秩序。
吴越原先安排的戏码终于派上用场,一个接一个出列上奏,要求给殷博瀚定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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