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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会痛吗?”注意到依儿的表情,舒禾心疼地问。
小依儿摇头,朝她笑,“依儿不痛。”
舒禾心里酸酸的,不过她还是让自己扬着笑,“等明日娘亲给依儿做个香膏,把咱们小依儿的笑脸皮肤养得滑溜溜的,这样,咱们就再也不用怕风吹着脸疼了。好不好?”
“真的吗?”小依儿眼睛都亮了,“那依儿会像小姐一样香香的吗?”
舒禾拧着毛巾的手微微一顿,她知道,依儿口中的“小姐”说的是陈婆子家的陈小荷。一个奴仆之子,竟然也敢让小依儿叫她小姐!
先不说依儿的父亲是百里墨卿,天启国的七皇子,便是她的母亲,那也是堂堂四品大将军家的嫡女,她生来尊贵,那个陈小荷,她是怎么当得起的?!
见娘亲脸色突变,小依儿瞳孔微缩,有些害怕,“娘亲,您怎么了?”
舒禾收起眼中弥漫的杀意,温柔地摸着依儿的小脑袋,“小依儿,以后,咱们不再提那些人了好吗?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都回不来了。”
小依儿脸上露出疑惑,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在她心里,娘亲说什么都好,什么都对。
她点头,“好。那娘亲要赶紧给依儿做香膏哦。依儿要变得香香的,娘亲也要变得香香的!”
舒禾笑着将她抱起来,又好一番揉揉捏捏,逗她笑得开心不已。
笑声穿过窄墙钻进了隔壁的院子。
张伯听着这笑声也忍不住跟着眉眼弯弯。南起还是站在院里的大树上,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隔壁院子。
“南起,你是不是馋了?”张伯站在树下手里拿着馒头,鼻子狠狠地嗅了嗅,“那是禾娘子给小依儿做的药粥,你那么眼热做什么?”
南起别过脸轻哼一声,“才没有!我又不是北及,我可没那么爱吃。”
“这么大的雪,外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了,快下来吃早饭吧。”馒头也挺好吃的!
南起瞥了一眼张伯手中的白馒头,不知为何,他是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好像不怎么饿。
南起下来了,去找百里墨卿,他正坐在床边看书,平静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四年多了,自从王爷中了毒,失去内力,最后甚至失去了行动能力,他就总喜欢这么独自坐着看书。
桌上摆了几样小菜还有一碗清粥,但都没怎么动。
“主子,您又不吃饭啊?”
百里墨卿翻了一页书,仿佛精神已经完全投入到书中。
“天天都是这些东西,也确实是没什么胃口。要是北及在就好了,他就爱研究吃的,平时还能沾点光。”
南起看了看门外还在纷飞的大雪,秀气的双眉又皱到了一起。“这雪再下,都能把人给埋了!”
清风携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叫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就连一旁认真看书的百里墨卿都眼神微顿,将思绪从书中拉了回来。
“主子,这隔壁的禾娘子好像做饭挺有一手的。要不要把她们接到咱这来?叫那个姓何的娘子给咱做饭吧?”
百里墨卿不为所动,不过手中的书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
“再说了,那隔壁那院子满是尸体,小依儿身子那么弱,总跟一群尸体住一块,阴气太重,我觉得不太好。您觉得呢?”
百里墨卿瞥了他一眼,“我也觉得不合适。所以,你去把那满院的尸体,都处理了吧。”
南起正想说自己不是这意思啊!可话还没开口,就见百里墨卿投来一道温和却又极具杀伤力的眼神。
“是,主子。”南起有些泄气,暗骂自己多嘴,说那有的没的作甚?自己给自己找事!
南起离开之后,百里墨卿闻着那香味觉得食欲来了些,推着轮椅来到餐桌边,吃了几口稀饭后,他又放下了碗筷。
只见一团雪花被风吹来,落在他的膝盖上,很快化成了水。漆黑的眼眸盯着那双已经两年不能站起的双腿,他的眼睛,复杂得像是能装下整个星河,黑暗、美丽、又充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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